,明雅依旧在等着。
她贵为公主不可能屈居侧室,便只能与她做平妻。与公主做平妻,在许多人嘴里是莫大的荣耀,可对于她来说,是剜心刮骨,是抢夺她的夫君。
可万幸的是,她的夫君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冒着抗旨的死罪,拒绝了明雅公主。
现如今谢朝姝因病缠身,孱弱得如同幼儿一般,若是明雅公主要杀她,易如反掌。
但是香菊她们去哪儿了?她微微动了动手,想要握住刚刚握着她的那个人,一片空!瑜郎为何没有在身边,她病至如此。
眼前一片白雾,明雅公主的身形模糊,说来可笑。若不是与明雅明暗斗气,她兴许看不出来这是明雅。明雅是怎么进来的?
明雅公主低头凝视着谢朝姝,看着她惨白却依旧美丽的脸,慢慢的俯下身坐在了床边。
她抬起下巴,视线蔑视,睨视谢朝姝,看着谢朝姝睁开了一丝缝隙的眼睛,知道谢朝姝听得见,她笑了笑,得意道:“跟本公主争?”
刚刚说完明雅就笑得极其张扬,张扬到,分明在谢朝姝眼里是模糊的脸,也能知道明雅在笑。谢朝姝想说话,却连嘴皮子都动不了。
耗尽力气,谢朝姝额上沁出冷汗,才让手指略微动了动,只是刚一动,就被明雅的手按了回去,死死的压在榻上。
滚烫的手,要捏碎她的力道,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依稀可见明雅狰狞的面孔,她说:“到了现在还想挣扎么?你早就输了。放心,你是治不好的,你还有几天能活呢?”
明雅俯身在谢朝姝的耳畔,语气阴冷如蛇:“你‘病’发几天了?让我算算,今日就是第四日了吧。明日,至多明日晚,你就能见到你的家人了。当然,还包括你的大姐姐。”
明雅加重的“病”的咬字,刻意的在向谢朝姝透露着什么,谢朝姝不笨。可是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她不及细思就已经喘不过来气。
愤怒的火焰从心间腾升而起,她睁大眼睛瞪着明雅,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明日就能见到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不是被流放到南方的梧地么?
还有大姐姐!她的大姐姐,最疼她的大姐姐,她的大姐姐不是在宫中么?
难到……最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升起,压都压不下去,她仿佛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颤抖,她恶狠狠的瞪着明雅,气急攻心,眼前黑了下去。
耳边依旧残余着一句:“本公主怎么可能与你做平妻?”其余再听不清楚了。
谢朝姝又躺了很久,耳边有过香琴喊她喝药的声音,可她浑身如同无骨,一点力道也是不出来,全身最清晰的感觉只有心如死灰的痛。
再后来,身边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她的意识仿佛被更厚的墙隔离,有人握着她的手,紧得可怕,耳边缱绻的声音低沉沙哑,眷恋内疚,沉痛不舍。
“为什么当初迟了,现在还是迟了?”
“早知道会有今日,我绝不放任明雅。”
“是我不好,没有护住你。”
“谁都不该相信的,我应当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的,能护住你的只有我。”
“千防万防,没能防住宋……”
逐渐逐渐,谢朝姝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那不是说话的人声音小了,是她快死了。
“夭夭……”
最后一声极致缱绻悱恻的呼唤,竟是陌生音色,可是临到心头,如细碎的丝线带着痛感穿了进去,接着心里空落落的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瑜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