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西的回答是,“阿姨从前有过一个儿子,也叫小西”。
非言本想调侃他挺有能耐的啊这都能了解到,但总觉得“有过”这个词听着怪怪就没出声。
“后来出了车祸,去世了。”
“那……没有其他的儿子女儿了么”
“有个女儿……”
“哦那还好点……”
“但是女儿遗传了她的癫痫,至今在家,需要她照料。”
非言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么多让气氛变得这么尴尬。认识那么久头一次和他聊天这么低气压,其实病房里每天都在流传着或沉重或滑稽的故事,但有经验的医生们都或多或少自我形成了“免疫体”。
有些事,选择自动屏蔽远比刨根问底后的真相要令人轻松许多。
只有这样,才能在这行长久地干下去,否则郁积太多负面情绪,只会伤人伤己。
“姐姐,”这小子大概整理好了自己的白大褂和背包,顺手倒掉了水杯里的水,突然走到非言面前很认真地盯着她看。
此刻的非言已脱下了白大褂一身便装站在椅子旁边往书包里塞书。
她抬头看他,因为身高的差距发现自己的头顶原来只到他的下颌……
从来没有过的那种被“居高临下”的感觉……
“怎么……了?”
非言突然有些语塞,内心疑惑难道是刚刚签病程录的时候笔墨蹭到了脸上?
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她假装转过头低下身子一手往脸上擦一手去拿水杯。
突然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面前晃过,然后一把抓走了她的杯子。大手的主人下一秒顺势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腑下身子诡异一笑:
“其实,我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
“纳尼?……”
被这个恶作剧整得有点蒙圈,非言瞬间楞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这小子一脸得意得往外走,大约2.5秒以后,非言冲出科室有种想拿个东西砸死他的冲动!
悲剧的是,水杯在他手上……
“靳小西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敢这么戏弄老娘”
“我原来以为你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啊!!!”
“你给我回来!!!把老娘水杯还给我!!!”
………………
下了班的科室安静很多,导致整个楼道都回荡着狮子一般的怒吼……
“个子高腿长了不起啊,真是没天理……”非言心里犯着嘀咕。
直到很久以后,非言想起这件事都奇怪,自己当时的智商怎么那么不在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