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霍”
下一秒,一张胶布就贴在了她的嘴上,让她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嘴被封住,双手被反擒,她不肯走,被两名男医生强行往医院大门内拖行。
严甯极力歪着头,就算扭断脖子也要往后看。
明知已无望,心里却依旧存着一丝奢望,奢望他能救救她
她瞠大血红的双眼死死看着坐在车里一动不动的男人,死死看着。
她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鼻音,像只濒临死亡的候鸟正发出绝望无助的悲鸣
泪如泉涌,心如刀绞,严甯看着那狠心绝情到连眼神都不愿给她一个的男人,心,瞬间被仇恨填满。
那是她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啊
那是她腹中胎儿的父亲啊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狠心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伤害她而视若无睹
对他而言,她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吗
她看着他,死死看着,眼底的希冀一点一点地被绝望掩盖
她就像是一个被押往刑场的死刑犯,浑身虚软被人狼狈拖行。
悲痛欲绝的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滚落,泪眼朦胧中,她望着那个唯一可以救她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里还在期盼着他能对她伸出援手
只可惜,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反应。
当被强行拖进医院大门之后,严甯在心里对自己嘶喊
严甯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啊,看看你自己爱上的是怎样一个魔鬼啊
看看你最亲最爱的人是怎么对你的
看看他们是如何铁石心肠如何狠如毒蝎的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严甯死死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人,无力逃,亦动不了,只能任人宰割。
当她被完全拖进医院里,当她的视线被建筑物隔绝,当她再也看不见他
终于,她彻底死心
她绝望地想,终有一天,伤害过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霍冬像具没有灵魂的雕像,全身僵硬地坐在车里,无法动弹。
从始至终,他都没敢正眼看她,因为他怕自己会心软。
然而,他的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锁住她,将她被拖进医院大门的全过程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他自然是接收到了她饱含哀求和绝望的目光,可他无法做出回应。
他也将她从凄惨无助转变成怨恨愤怒的目光尽收眼底,她真的恨上他了,他知道。
霍冬,救救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
耳朵里像是有台复读机,不停地重复着她悲怆绝望的哭喊,如魔咒,狠狠啃噬着他的心和魂灵
心口开裂,鲜血淋漓。
在从她被拽出车外就狠狠攥紧的双手,一直不曾松开,指骨咕咕作响。
他脸如白纸,双目猩红,表面看似毫无情绪,可眼底早已风起云涌。
他拼尽了全力,才忍住那股想要冲下去把她护在怀里再把罗婉月等人杀了的冲动。
看到她被拖走,他不是不疼,而是不能
他不能救她。
自私占一半,身不由己占一半
严甯被强行拖进医院,再被强行押入电梯。
此时已是晚上十时许,医院里已没了白天的喧哗,四周一片静谧。
电梯直上五楼。
严甯体力消耗严重,无力挣扎及反抗,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已管不了他们会把她带去何处。
她脸色惨白冷汗淋漓,肚子痛得如同有把剪刀在里面绞,她甚至隐隐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很快,电梯到达五楼。
她被押往走廊的尽头,最后停在一间双开门前。
她下意识地抬头,当看到门上贴着的“手术室”三个字时,不祥的预感瞬时将她整个笼罩。
“把她推进去”
紧接着,她听到罗婉月冰冷无情的声音乍然响起。
两名护士一左一后推开手术室的双开门,押着她的两名男医生便将她往手术室里狠狠一推。
“唔”
她跌倒在地,惨叫只能以咽呜的形式从鼻腔里发出。
“快去准备”罗婉月一边冷冷盯着狼狈地摔倒在地的严甯,一边对医生和护士命令道。
两男两女领命,立马走向隔壁的房间。
严甯被推倒在地,顾不得双臂如脱臼般的剧痛,连忙扯开嘴上的胶布。
忍着全身的疼痛她巍颤颤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冲出手术室,却见罗婉月已先一步把手术室的门关上,且一步步地朝她逼近。
“妈妈,妈妈你想干什么啊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严甯泪眼婆娑地看着脸色阴沉的母亲,然后又恐慌无助地看着手术室里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手术器材,颤抖着声音狠狠哽咽。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践人,你自己做过什么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问我”罗婉月狠狠咬着牙根,切齿谩骂。
“我啊”
严甯想跑,她一边说话试图分散母亲的注意力,一边想要越过母亲的身边向门边扑去。
然而她失败了。
她刚经过罗婉月的身边,就被罗婉月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手臂。
罗婉月见她还敢逃,顿时怒火中烧,抓住她就顺势狠狠一甩。
“妈啊”
严甯直接被甩得扑向手术台,小腹狠狠撞上台沿。
一股剧痛,从小腹扩散开来,她本就苍白的脸,顷刻间失去所有血色。
这还不算,小腹剧痛的同时,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正从她的身体里缓缓溢出
她狠狠咬着唇,一手撑着手术台,一手捂住小腹,极力想要站直身,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整个人往下蹲。
太痛了
痛得她都无法直起腰。
偏偏罗婉月还不肯罢休。
看到罗婉月两个大步逼到自己面前,看到她伸手来抓自己,严甯流着泪,气若游丝地苦苦哀求,“不要,不要动我”
“少给我装死”罗婉月恶狠狠地痛骂着,揪住严甯的衣领将她往上提,“严甯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楚斐惯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哥他们不管你我来管你”
严甯痛得大脑一片空白,连母亲在骂什么都已经听不清,只能凭着本能不停地哀泣求饶,“妈,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肚子好痛啊妈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儿”罗婉月冷酷无情地睥睨着面如死灰的严甯,极尽厌恶地切齿。
严甯摁住如同正被刀绞的小腹,痛得说不出话。
“说你肚子里的野禾中是谁的”罗婉月恶狠狠地逼问。
闻言,严甯惊愕地看着罗婉月,但紧接着她就想,或许是父亲或者哥哥告诉她的吧
疼痛夺走了严甯的力气,她双唇哆嗦,“是、是郁家大少”
啪
她话音未落,罗婉月就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严甯被打得趴在了手术台上,唇角溢出血丝,苟延残喘。
“你还敢骗我”罗婉月怒不可遏,目光凶狠至极。
全身都在痛,可能是已经痛到麻木了,脸上挨了一巴掌反倒没有太多感觉。
严甯无声落泪,胡乱地摇着头,“我没骗你,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郁凌恒的,他马上就要娶我了,我啊”
哐地一声。
“放屁”罗婉月随手抓起装手术器材的不锈钢盘子就用力砸在严甯的身上,“这野禾中明明就是刚才那个保镖的你是没男人会死还是怎么的居然连那种一无所成的保镖都看得上眼,你就这么饥不择食啊”
不堪入耳的谩骂,像千万根针尖密密麻麻地扎在严甯的心上,不见血,却痛得刺骨。
她震惊地看着骂得特别有劲儿的母亲,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霍冬的
尤其母亲的语气那么笃定,即便她此刻痛得大脑迷糊,也隐隐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你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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