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勋放下菜刀,大手向手机伸去,然而更快的,一只葱白小手却抢先把响个不停的手机抓走
严甯一把抓过手机,毫不犹豫的点了“拒接”,然后也不征求迟勋的同意,擅自就把他的手机给关机了。
迟勋微微挑眉。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勾起唇角,一边重新拿起菜刀动作娴熟地切着菜,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冷着小脸怨气颇重的小女人。
感觉到他投射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严甯这才猛然想起,手机是他的
“你可以开机”
她将手机放下,轻轻往前推,直至推到他的面前,淡淡说道。
“后果是”迟勋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一分,噙着温煦如风的笑明知故问。
“我走”
果然是这样
迟勋瞥了眼自己触手可及的手机,没有去拿,而是云淡风轻地吐出一句,“让它关着吧”
他如此说,很显然是在她与霍冬之间,他选择了她
严甯本是冷漠的小脸,顿时缓和了许多。
虽然只是一个电话,但他这样的选择如同给了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那伤痕累累的心,感觉到了一丝丝温暖。
其实她刚才把手机推向他的那一刻,心里还挺忐忑的,因为如果他选择兄弟情的话,那她就只能走,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叮铃铃、叮铃铃
突然,沙发旁的座机电话又响了。
严甯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走向沙发,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线给拔了。
然后她修长的手指绕着电话线轻轻甩着,回头去看迟勋,那眼神好似在对他说“我把你家的电话线拔了你应该没意见的对吧”
迟勋被她那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噙着笑对她挑了挑眉,意思是“请随意你高兴就好”。
严甯满意。
回到吧台前,坐回原来的位置,她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八戒在麻麻的脚边转溜了几圈,然后鼓足勇气往上一蹦,跳到了麻麻的腿上。
严甯垂眸看着腿上的小家伙,心里酸酸甜甜的,轻轻勾唇,溢出一抹安慰的淡淡笑意。
正好这时,迟勋将一盘炸好的花生米摆在吧台上。
严甯便捻了一粒花生米给八戒,算是奖励它。
八戒毫不客气,吧唧吧唧吃得不亦乐乎,顿时跟麻麻的感情又拉进了一分。
“别给它吃太多花生,对它不好的。”
当严甯喂八戒第三颗花生米时,迟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包干果递给她,示意她给八戒吃干果,别再喂油炸过的花生米了。
严甯接过干果,垂眸看了眼正眼巴巴望着她讨吃的八戒,有些蔫蔫地嘟了嘟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哦”
想想,她又有什么资格责怪霍冬呢,她自己也不是一个称职的麻麻啊,这两年多里,她不止没有陪伴过它,连它什么能多吃什么不能多吃都搞不清楚。
所以,其实八戒也很可怜,跟她一样可怜,都是被遗弃的可怜虫
很快,迟勋弄好下酒菜,再摆好碗筷,最后在严甯的对面坐下来。
他往她的酒杯里添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他向她举杯,意思是要跟她走一个。
严甯大大方方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个杯,然后很豪爽地一饮而尽。
“嗤”
烈酒入喉,如刀子划过,她眯着眼睛龇牙咧齿,长长地吸了口气。
迟勋一边微仰着下巴慢慢喝着酒,一边深深看着她自然可爱一点也不害怕有损形象的小模样,唇角的笑意,越加深刻。
他也干了,不过不似她那般粗鲁,而是优雅从容地让醇香的烈酒缓慢入口。
从开始到现在,严甯喝了有三四杯了,估摸着二两有余了。
虽然她酒量还行,可她从没喝过白酒,加上这两年多在国外她忙着学习,那是滴酒未沾,所以突然灌了二两白酒,很快就觉得有点头晕了。
已然微醺。
酒杯小巧可爱,如白玉般晶莹剔透。她垂着眼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蹙眉咬唇,模样有些纠结。
喝了酒,加上心情不好,心里有些话,严甯突然就觉得忍不住了。
“迟勋。”
犹豫了半晌,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抬眸看向了对面的男人。
“嗯”迟勋正给她添酒,听见她喊他,便抬起眼睑与她对视。
她深深吸了口气,特别诚恳地说道:“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他轻挑眉尾,似笑非笑。
“谢谢你帮我照顾八戒。”她用嘴努了努正在她右手边咔嚓咔嚓啃核桃的八戒。
迟勋转眸看了眼啃得不亦乐乎的八戒,轻笑摇头,“并不是我一个人照顾它的,这份功劳我不能独占。”
严甯蹙眉,她记得他刚才的解释,说是因为霍冬有任务所以才把八戒寄养在他家的
鬼才信
俏脸一沉,她冷冷道:“我知道你跟他是好兄弟,但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用帮他遮掩”
迟勋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番,说:“八戒很乖也很可爱,照顾它是我的荣幸。”
见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对霍冬很是抵触,所以他没有继续为霍冬解释。
其实他没有骗她,也没有帮霍冬掩饰什么。当初她走的时候,霍冬的确说过不要八戒了,而他也真的把八戒带回了自己家里。然而那晚半夜,霍冬就咚咚咚敲响了他的家门,等他开门之后,霍冬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八戒给抱走了。
所以严格说来,八戒是跟着霍冬的,只是他们的工作性质太特殊,有时候有任务,几天或者大半个月都不能在家,而每当霍冬有任务的时候,就由他照顾八戒。
可她现在不愿听,他也只能缓一缓了。
严甯夹了颗花生米放嘴里,一边闭着嘴细嚼慢咽着,一边偷瞄了眼对面的淡定从容的迟勋。
迟疑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的定力怎么这么好呢难道他一点都不好奇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以及今晚都发生过什么吗
“你什么都愿意告诉我吗”迟勋眉梢带笑,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不答反问,
“”
什么都愿意
那肯定on啊
严甯无语了一下,咬了咬唇,她端起酒杯轻啜了口,然后垂着眸小声嘟囔,“你要问我三围的话那我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啊”
她声音很小,却还是被他全听进了耳朵里,差点让他笑出声来。像是被她提醒了一般,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她来。
她的三围嘛
不用她告诉,他也是可以目测出来的。
“迟勋。”她低着头,又轻轻喊他。
“嗯。”他连忙收回自己有些流连忘返的目光,抬眸看她。
“你”她咬唇,欲言又止。
“我在听。”他温柔的声音像是鼓励一般。
严甯暗暗咬了咬牙,心一横,抬头与迟勋对视,“你认识简素衣吗”
她知道她不该问,不该在刚不那么难过的时候又问这种让自己心里添堵的事儿,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她就是想知道
她迫切地想知道简素衣是什么来头,以及与霍冬到了什么阶段。
“认识”迟勋点头。
“她谁啊”严甯黛眉一蹙,立马挺直背脊,火气腾腾地喝问。
“简副书记的女儿。”
闻言,严甯眼底划过一丝恍然,啊,原来是市委副书记的女儿啊
“她跟霍冬交往多久了”她又问,目光灼灼神色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哪知
“交往”迟勋皱眉,困惑反问。
严甯用力点头,“是啊你不知道吗”
迟勋拧着眉想了想,摇头。
见他摇头,严甯纠结了,因为她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不知道简素衣和霍冬在交往呢还是不知道简素衣和霍冬已经交往了多久呢
这两个问题,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她现在心如打鼓,非常紧张。
她忍不住追问,“你摇头什么意思啊你是不知道他们在交往还是不知道他们已经交往多久了”
“都不知道”迟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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