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时间。”燕诏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搭在办公椅上的外套,然后走向她,轻轻揽住她的肩,“走吧”
“去哪儿”她不解看他。
他没回答,揽着她径直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
燕诏载着云裳来到郊外的一所私人俱乐部。
隐秘的环境,封闭式的包房。燕诏在门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房门由内打开。
云裳进入房间,发现房内尽是熟人
有一脸肃冷的郁凌恒,还有脸色同样凝重的欧阳和严楚斐。
见到她,坐在沙发里的郁凌恒立马起身,大步朝她迎上来,向她张开双臂。
她二话没说,红着眼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此时此刻,彼此心里同样焦急担忧,因为出事的是太爷爷,是他们最敬重的亲人
“没事的,别担心。”郁凌恒的唇轻轻抵着云裳的额头,紧绷着声音安抚她。
“嗯嗯”她窝在他的怀里用力点头,鼻音已略带哭意。
嗯,不会有事的,太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直到坐进沙发里,云裳还窝在郁凌恒的怀里不肯出来,她红着眼看了看欧阳和严楚斐,再抬头望着脸上布满忧愁的郁凌恒,声音微哽,“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太爷爷怎么突然就被关进看守所了呢
“四十年前那件事,有人拿着当年的录像带和照片举报了太爷爷。”郁凌恒剑眉深锁,幽叹一声,沉声道。
录像带和照片
云裳心脏一颤,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失声惊问:“是谁”
燕诏在欧阳身边坐下,说:“举报者六十左右,自称是死者的侄儿,经过查证,的确是死者的亲属。”
死者亲属
云裳不信
亲属或许是真,但真正想举报太爷爷的,只怕是另有其人
四十年前,太奶奶与竹马“私奔”,太爷爷一怒之下对情敌大打出手,第二天得知竹马暴尸街头
可太爷爷也说过,他痛殴情敌的时候太奶奶一直有试图阻止,所以就算他怒不可遏,也因怕误伤太奶奶而不敢痛下杀手,因此他很肯定,他和太奶奶离开的时候情敌尚有气息,并没有死。
那么,情敌到底是因为伤势过重在太爷爷走后咽气的呢还是有人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离开后杀了情敌嫁祸给太爷爷的呢
她更愿意相信后面一种可能
第一,她相信太爷爷不会杀人第二,这是她经过一些事情推理而得来的结论。
她之所以怀疑有人嫁祸给太爷爷是因为
初润山就是用太爷爷“杀害”情敌的照片,威胁了太爷爷一辈子
当初,太爷爷让她送衣服到酒店房间,她偷听到太爷爷和初润山的谈话,更从单向透视玻璃看到初润山用几张照片威胁太爷爷
那几张照片,正是四十年前太爷爷把情敌打翻在地的画面。
原来不止有照片,居然还有录像带
由此可见,敌人是蓄谋已久的。
所以,她有理由怀疑,杀害太奶奶竹马的真正凶手,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另有其人”,就是初润山
只可惜,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而在这个什么都讲求证据的年代,就算他们知道谁是坏人,在找不出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罪犯逍遥法外。
云裳皱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
为什么敌人突然出手了
难道
真的是因为冬嫂
已经打草惊蛇了
燕诏,“举报者说,他是最近无意中在老宅的仓库里发现这些证据的,说是多年前有人匿名寄给他,他却一直忘了拆开看,所以才会让自己叔父含冤枉死这么多年。”
“胡说八道”云裳蹙眉怒喝。
这个什么侄儿,什么无意发现,什么匿名信件,这一切分明就是有人指使他的。
“是胡说八道,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人家在说谎,而且人家拿出的证据的确对太爷爷非常不利”郁凌恒轻轻拍着云裳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微眯的双眼寒光四溢,冷冷嗤道。
郁先生说的是事实,郁太太无法反驳。
想到这会儿太爷爷不知道怎么样了,云裳心里难受得不行,双眼又开始泛红,心急如焚地望着郁凌恒,“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走错一步就可能满盘皆输,我们须得从长计议。”严楚斐双臂环胸,慵懒地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的模样看似玩世不恭,表情和眼神却格外的冷。
“不行我们没时间从长计议,我们得用最快的时间把太爷爷弄出来”严楚斐话音刚落,云裳就立马反对。
欧阳皱眉,半提醒半警告,“云裳,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不管事情有多复杂,反正必须先把太爷爷从看守所那鬼地方弄出来”云裳红着眼低吼,情绪激动言辞激烈,毫无理智的模样与往常的聪明狡黠大相径庭。
她的反常,引得大家都默默看着她。
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投射在自己脸上,云裳猛然回神,怕被郁凌恒看出端倪,她连忙低头掩饰着眼底的慌乱,哽咽,“太爷爷年纪大了,他身体吃不消的”
看到郁太太如此担心太爷爷,郁凌恒心里更难受了。太爷爷被关,他又何尝不着急,他这会儿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必须保持冷静,否则不止会害了太爷爷,还会毁了整个郁家。
他肩上的担子太重,重到他不敢走错任何一步
兹事体大,已经牵扯太多的人,他现在都不敢找燕灵均和穆劭枫他们帮忙,因为就怕万一走错一步,会把他们也连累了。
这是郁家的事,他不想把发小和朋友牵扯其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找他们。
听到郁太太的声音透着哭意,郁凌恒心疼至极,轻叹一声,吻吻她的额头柔声劝道:“你别这么着急,太爷爷年岁虽高,但身体还算硬朗”
“硬朗什么啊你根本不懂”云裳情急之下,冲口而出。
郁凌恒皱眉,狐疑地看着双眼通红就快要落下泪来的小女人。
感觉到自己又失言了,她连忙低着头躲避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哽咽着补救,“看守所那种地方,阴暗潮湿,别说是太爷爷了,就算是年轻人在里面呆几天也会受不了的。”
“我们知道你着急,也知道你是关心老爷子,可现在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我们若是轻举妄动就等于跳进了敌人的圈套。小不忍则乱大谋,云裳”欧阳很理智地说道。
云裳知道小舅说的有理,可是她还是没办法让太爷爷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太爷爷的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
欧阳又说:“我们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确保老爷子不会受到任何逼供,你放心,他很安全”
可不管欧阳如何劝说,云裳就是不放心。
“弄个取保候审吧”狠狠吸了口气,她看向严楚斐,算是求他。
严楚斐嘴角抽搐了两下,有些哭笑不得,“太爷爷不够取保候审的条件。”
取保候审最基本的条件是患有严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怀孕或是正在哺乳自己婴儿的妇女。
很显然,郁嵘哪一条都不符合。
“保外就医弄一个保外就医”云裳说,口气强硬又急切。
严楚斐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云裳,你到底懂不懂,现在有人死盯着这件事呢,保外就医不是想弄就弄的。”
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的
云裳好想说太爷爷够条件的,够的
可是
她又想起太爷爷对她说过“不管你知道什么,都先别告诉阿恒”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她努力了好久,却终究是说不出口。
狠狠咬着唇,沉默半晌之后,她抬头看着严楚斐,说:“申请航线,我要去帝都”
严楚斐挑眉。
“去帝都干吗”郁凌恒一时捉摸不透郁太太的用意,狐疑地看着她。
云裳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目光坚定地看着严楚斐
“带我去见严谨尧”
三个小时后。
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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