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云裳悄悄咽了口唾沫,连忙找别的话题来打破这让人尴尬又恐慌的僵局。“太爷爷,我给您倒杯水,您先把药吃了吧”她转头看向郁嵘,说。郁嵘点头,“好。”云裳趁着倒水的空档,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暗暗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混乱而急促的心跳,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冷静点冷静点不就是个总统么,你激动啥紧张啥害怕啥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通,她默默咬了咬牙根,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之后,端着水回到太爷爷的身边。将水杯递给太爷爷,然后拿起茶几上的药瓶,拧开瓶盖倒出两颗药放进太爷爷的手心里。严谨尧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云裳关心郁嵘的模样,缓缓开口:“郁老的曾孙媳妇儿真是生得乖巧伶俐,难得的是还能如此体贴孝顺,今日一见我总算明白你们郁家大少爷看不上我们家小七的原因了”闻言,云裳一僵,唇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这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这话怎么听怎么言不由衷好么郁嵘却面不改色,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边接过药片,一边正色说道:“四爷严重了严小姐端庄优雅蕙质兰心,能娶到严小姐的男子必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是我们阿恒没福气,早已成婚,已婚身份哪敢欺瞒严小姐和四爷您呢“至于四爷您说裳裳乖巧伶俐,这点老朽就厚颜无耻地承认了,感谢四爷的夸奖当然裳裳这么优秀也得归功于她的父母,毕竟遗传基因很重要,所以裳裳身上的有点绝大部分都是遗传至她的妈妈。”当郁嵘说到遗传基因的时候,严谨尧双眼微微一眯,寒光四起,当郁嵘又说云裳的优点是从妈妈身上遗传来的时,严谨尧凌厉无比的眼神稍微缓和了点。郁嵘说完,仰头,把掌心的药片轻拍入口,喝口水,咽下去。吃了药,郁嵘放下水杯,看了眼茶几上的字画,然后抬头看向对面气场强大的严谨尧,抱歉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四爷,扰了您的兴致。人老了,身体时常出现状况,望海涵”严谨尧若有似无地扯了下唇角,“无妨郁老无需如此客气,算起来你我也有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今日一见,权当叙旧了”然后,郁嵘用一种十分自然的口气把话题转到字画鉴定上云裳双手交握轻贴小腹,直挺挺地站在郁嵘的沙发后面,默默听着太爷爷和当今总统畅意交谈。她内心纠结,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留下吧,她总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也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怎么的,总感觉严谨尧的眼角余光时不时就会瞟她一眼说走吧,太爷爷又没让她走,她担心自己贸然离开会惹得严谨尧不快,万一给了严谨尧怪罪太爷爷的借口就不好了。所以即便煎熬,她还是硬着头皮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默默等候。好在,煎熬很快就结束了。约莫半个小时后,郁嵘和严谨尧终于聊完了字画。当严谨尧拍拍衣摆准备起身之时,郁嵘不紧不慢淡定从容地诚心邀请:“四爷今日行程如何晚上可否让老朽做个东,为四爷洗尘”“洗尘就免了,以后会有机会的”严谨尧摆手,优雅从容地站起来,直接拒绝。后面一句“以后会有机会的”,说得意味深长。郁嵘微微一笑,跟着起身,“那老朽就不留四爷了。”总统大人若是想走,又岂是谁想留就留得住的“嗯”严谨尧点了下头,朝着门口而去。郁嵘和云裳自然得跟随恭送。见状,严楚斐也放下手里的报纸,在严谨尧和郁嵘走上来时,跟随其后。郁嵘送严谨尧出了门,在门口两人握手道别。自然免不了得说两句客套话,可说着说着,郁嵘突然双眼一闭,整个人摇晃了下像是突然贫血晕眩似的。“郁老”“太爷爷”两人的手还握在一起,见郁嵘突然一副要昏倒的样子,严谨尧自然不可能撒手,下意识地拉住他,另一只手则去协助搀扶。郁嵘痛苦地紧皱着眉头,像是凭着求生本能一般,在严谨尧来搀扶他时,他伸手抓着了严谨尧的衣领因为是很平常的一个会面,严谨尧衣着比较简单,并没有打领带,于是郁嵘这一扯,就把严谨尧的领扣扯开了一颗云裳见到太爷爷要昏倒,吓得大叫一声,慌忙也伸手去扶。于是最终,她和严谨尧一左一右地稳稳扶住了郁嵘。“太爷爷您没事吧”云裳吓得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担忧地紧盯着郁嵘的脸色。郁嵘抬手用力捏了捏额头,微微喘息道:“没事,可能是坐太久了,头突然很晕”顿了顿,他像是缓和了点,抬起头来对云裳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别担心。”云裳担心死了,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嘴上没说,但心里已默默决定,一会儿就带太爷爷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确定郁嵘没事,严谨尧收回了手。“多谢四爷出手相救,不然老朽这会儿只怕得摔在地上人事不省了。”郁嵘苦笑一声,自嘲道。严谨尧说:“郁老客气了,这都是应该不过郁老你这身体还真是大不如前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多加注意啊”“老朽都这般年纪了,已经没两天活头了”“啊呸呸呸太爷爷您胡说什么呢”郁嵘话未说完,云裳张口就一通呸,嗔怒道。本是玩笑话,云裳却听不得,那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逗得郁嵘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说,不胡说了。”严谨尧忍不住多看了云裳两眼。曾经,住在他心尖上的那个女孩,生气时也是这样一副可爱的模样晃神不过一瞬,严谨尧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垂眸掩饰着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被扯开的衣领,一边不急不缓地说道:“郁老你的身体还很硬朗,一点小毛病不碍事的,多加注意就好”“会的会的有劳四爷费心了”郁嵘连连点头,感谢不尽,然后转头看向一直搀扶着自己的云裳,小声提醒,“裳裳,还不谢谢四爷”云裳心里在想着带太爷爷去医院检查的事儿,一时有些分神,这会儿听到太爷爷在叫自己,才猛然反应过来。“啊哦谢谢四”她下意识地一边抬头看向正在整理衣领的严谨尧,一边诚恳道谢。哪知,她话音未落,却看到严谨尧的领子里有一抹血红一闪而过太快,她没看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待她定睛看去,严谨尧却已经把衣领扣好。云裳懵了。她狠狠皱眉,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心里莫名其妙就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样的情绪很不好,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严谨尧脖子里挂着的那抹血红色,会把她平静的生活掀得天翻地覆大脑像是已经一片空白,又像是有很多零碎的画面在飞,她竭力想要抓住一点蛛丝马迹,最终却一无所获。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跳在一瞬间飙到了顶点,恐慌和不安,占据了整个心房思绪太混乱,致使她忘了面前的男人有多么尊贵,有多么可怕,有多么不可侵犯,她甚至忘了周遭的一切。她的心里不可抑止地升起一股疯狂的冲动,她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于是,鬼使神差地,她倏地朝着严谨尧扑过去,伸手去扯他的衣领“啊”
题外话:今天月票不见涨就算了,连留言都木有几条~~~太桑心了~~桑心得写更新都木有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