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晚夜色真美”

p;  今天的她化着淡淡的烟熏妆，大地色的眼影搭配偏光的蓝紫色，衬得皮肤更冷艳动人，纤细的手肘撑着脸，微长的指甲涂着磨砂的黑色，手指上戴着夸张的银饰，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摸着酒杯口，酒杯上还沾着淡淡的紫色唇印。

    “你…”

    “嗯？”

    高墨侧过头看向方言赫，清澈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

    “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最近接手的音乐类电视剧需要一个拉大提琴气质不错的老师教主演拉琴…”

    “可以。”

    方言赫话还没说完，高墨就给出了回复。方言赫呆住了几秒，他没想到高墨能欣然接受他的请求。

    总有一个人，见面时，让你感到熟悉又好奇，说不清为什么。

    “感觉”是个范围太大，无法描述的动词。

    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从前一直会淋湿的你，有一天你的身旁出现了一把伞，撑伞的人温柔地笑着望着你，你突然觉得对他说句“你好”也许还不错。

    “不过，你要怎么谢谢我呢？”

    方言赫立刻欣喜地回复：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要人…也行。

    高墨嘟起嘴，撑着脸的手指敲打着脸颊：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的时候再说吧。”

    这时走进来一个背着吉他，穿着破洞牛仔外套的男孩，清秀的脸庞，乱乱的头发，左耳戴着裸钻耳钉，羞涩地挠挠头冲大家一笑。

    吴青音从座位上站起来给大家介绍：

    “这是我朋友的学弟，他叫韩阳，玩音乐的乐队主唱，我请他来咱们酒吧帮忙，平时客人多的时候弹弹琴，放放音乐。”

    韩阳和在座的各位一一打过招呼，便去台上准备音乐。

    音乐声响起，一直玩着手机不吭声的马菁晴回过神来，端起橙汁走到台下，示意韩阳下来，有话要对他说。

    韩摘下耳机探身过来，年轻男孩子身上散发的汗水味道夹杂干净白衬衫清洗晾晒过的洗衣液味，冲进马菁晴的鼻子，她突然对面前这个看上去狂傲又带点害羞的男孩子充满了兴趣。

    马菁晴提高声调：

    “我喜欢nujabes，你放他的歌真好”。

    韩阳笑笑：

    “只是比较符合这个酒吧的氛围”“lovesick?”

    “嗯哼，我看今天场下很暧昧，你要不要上台来一起放音乐”。

    韩阳一边说着一边向马菁晴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拉了上来。

    高墨点起一根烟，注视着这台太上正在开始的故事，爱情的味道在酒吧中弥漫，想到自己的感情，高墨蓦然一笑。

    一首歌曲放罢，大家聊得愉快。

    吴青音回身看见吧台角落放置的高墨带来的大提琴，看客人也很少，就提议让高墨上台拉一首，高墨抵不住好友的起哄，只好去拿大提琴演奏。

    高墨从琴箱中拿出琴，是一把素黑色的特质琴，方言赫知道就是琴行老板说的那把，选用挪威的上好云杉木搭配上特制的银弦。

    高墨熟练地调试了琴音，闭上眼睛，拿起琴弓…琴声倾斜而出，是《Jacqueline’sTear》。流畅中带有哽噎的琴音，寒冷、忧伤、孤独、迷惘又带着让人安然的洒脱…这些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高墨的琴声。

    方言赫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看待面前这个女孩，欣赏、心疼、想要靠近她，保护她，温暖她的欲望，所有复杂的感情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瞬间凝固在空气中。

    高墨闭着的眼微微颤抖的睫毛，长发随着手臂拉琴的方向挥舞，琴声被她赋予了独特的灵魂，方言赫明白他无处可躲了，这个女孩让他想起自己孤身一人在国外的那几年，面对众人的不理解，没有家人的支持，只为自己的梦想，创造出独特的中国式音乐的梦想而奋斗。

    而面前这个女孩也不过是在用自己特立独行的审美观努力在国内的服装市场中站稳，拥有只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空。

    高墨结束了演奏，歪头看看众人，狡黠地挑起嘴角，走下台来放好琴，打算回家。方言赫看高墨要走借机找了借口也要溜走，众人见状，互相使了眼色也不声张，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

    她推开门，随后方言赫也走出来，高墨听见推门声回头看，方言赫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明天要早起工作，就也走了。”

    果然老男人这么多年第一次动心的后遗症是连谎话都编不好。

    高墨在临走前叫好了车，方言赫喝了酒也没法开车，错过了好不容易等来的送姑娘回家的机会，索性陪她在路边等车。

    高墨的酒品还不错但喝过一点酒就会脸红，夏日的晚风吹过，喝过酒后心情都变得无比惬意。

    她抬起头望望天空，又转过头看看方言赫，红扑扑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少了平时的清冷寡意，反倒变得可爱了许多…两个人相识一笑。

    “今晚的夜色真美。”

    “你的琴声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