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冬儿好歹是接受过教育的人,知道军户是什么。军户子女代代不得翻身,有时候情况差了乱了,军户家的女孩儿还会被抓去当营妓。奴隶那更是任人宰割的命。没想到京都居然是这样对待难民的!
她深深地担心起来,能预感到这并非是个海晏河清的年代,只怕内里已经腐朽不堪了。
想东西的时间总是很快,很快就轮到了程冬儿和韩琮。
医官示意程冬儿伸出手腕。把脉的过程中医官抬头瞧她的面色,程冬儿很怕他说出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过了一会儿,他又摸韩琮的脉,检查了一番,便给他们二人放了行。
前面的一家子家境似乎很好,有马车。
那男人略略说了自己在京都有认识的人,又不知递了什么东西到了官爷手上,笑着说:“官爷您辛苦了,这大热天的还为我们检查,这是在下孝敬您的。”
官爷掂了掂手里的东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给他一家放了行,并高声道:“归到良民里。”
这一家人自然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看得那些被充到军户队伍里的人眼红不已。他们一路上只知道抢吃的,对钱根本没兴趣,那时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可谁知钱能在这里派上用场。那人孝敬的是金啊,还是一尊金佛!
“你来自何处?原是做什么的?!”官爷斜眼打量着程冬儿,语气非常不好。
长得丑在哪里都受歧视,更何况是在对女性要求更为苛刻的古代。
程冬儿低眉回道:“官爷,民妇乃徐州漕县小林村人。家乡突遭瘟疫,民妇无路可去,只得前来京都投奔夫君。”
这官爷听她说来京都认亲,还是认夫君,显然不信地笑了声:“你夫君是何人?姓甚名甚?”
“是韩府的。兵部侍郎韩老爷是民妇的公爹。”程冬儿并未拿出金子,而是把方才得到的两锭银子塞到他的手里,迫使自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请官爷通融通融。”
这人本就隶属兵部,此番被派来赈灾,哪里会不认得顶头上司。韩老爷,尤其是韩家二公子,就是在军中做事的。
他这才眯眼细细地打量了程冬儿一番,见她模样甚丑,又想到几年前隐隐听到的传闻,韩家二公子娶了一个乡下农女为妻,莫非真是她?可既然是夫妻,为何没有住在一起,而是分隔两地?
程冬儿把边上的儿子往前轻轻一推:“民妇说的都是真话,这是民妇的儿子。”
记忆中韩琮长得和程冬儿一点儿也不像,倒是和原主那夫君一模一样。程冬儿以前看那小说,就对缩小版这个词有所怀疑,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了,也有点感叹韩二公子基因的强大。
韩琮抬起一张不忿的小脸看向这个官爷。
官爷看得却是一惊……信了!信了!
他有幸见过几次韩将军,这模样,容不得他不信啊。
“你先去里面等着,我派人通报韩府。”这妇人还算会来事,且又塞了他两锭银子。这人把程冬儿安排在了良民队里,又问了她的姓名,便着了一个小吏去通报。小吏先是去了将军府,得到回应,韩将军在韩府,便又去了那韩侍郎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