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锦袍的男子斜睨了一眼正悲恸哭喊的人,开口道:“哭丧呢,人还没死,你在这里嚎什么嚎。”
顿时,哭喊声骤停。
敛香突然想到什么道:“老爷,夫人,小姐大病初愈,今日醒来时,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好像失忆了。”
说完,敛香又一一介绍华衣锦袍的中年男子和他身侧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道:“小姐,这是老爷和夫人,也是你的父亲和母亲。”
星河礼貌周到一笑,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安好。”
身着华衣锦袍的中年男子携过星河的手,面色难掩心疼,道:“我的乖女儿,苦了你了。”
星河只觉心头一暖,便往自称是她父亲的怀里缩了缩,瞥眼看见之前哭的伤心欲绝的后母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淡如轻烟。
星河软软噙了句话,轻启朱唇道:“你真是我的父亲么?”
“傻丫头,我当时是你的父亲呢”声音极其温暖。
“老爷,星儿大病初愈,还需要好好修养才好,莫要动了情绪,伤心、伤肝的”星河后母开口道。
星河的父亲低头垂目,用手抹了抹眼角,道:“瞧,年纪大了,眼睛经不住风沙。”
星河后母秦氏道:“老爷,星儿醒来,这是大喜事,都开心一点。听敛香这丫头道,星儿因为这场大病失去了记忆,何不再把宫中的何太医请到府中来,为星儿瞧瞧。”
丞相身形一晃,面色一沉,眉间紧蹙,开口道:“虽何太医在宫中的医术数一数二,只是,三天前,给星儿下死亡判决书的也是他,如今,星儿不是好好的嘛,既然星儿从重病醒了过来,恢不恢复记忆也无关紧要,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也好。”
秦氏勾出一抹笑,殷勤道:“星儿重病,躺了一段时日,这段时间来,只是勉强靠着太医开的药延续生命,却不曾进食,民以食为天,想必是饿坏了,来人,去膳房为备些吃的来。”
十几个丫鬟和侍从立在后面随时待命。
丞相将星河扶在桌边坐了下来,道:“星儿,你想要什么,尽管向我开口,即便天上的星星,为父也会为你摘下来。”
秦氏也随着坐了下来,听见这番话,眼角不禁动了动。
星河满目清澈望着她父亲道:“女儿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丞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稍纵即逝,道:“为父遣人为你做了几身衣裳,到时让人给你送过来。”
星河只觉一副熟悉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但又记不起脑中画面为何。
“父亲,女儿有一请求,还望父亲成全。”星河脱口而出。
“星儿,说与为父听听。”
星河开口道:“女儿想开一家布庄,自己制作衣衫卖出。”
丞相抿紧眉毛,面色一沉,寒声道:“且不说我朝商贾地位甚微,何况你一个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在外面贩卖布料服饰,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秦氏瞧了瞧丞相眼色,咧开嘴角一笑道:“可不是嘛,哪有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的,女子就该呆在闺阁中读读《女戒》、《内训》这些有关女德的书,到了年纪寻个好郎君才可。”
丞相点了点头,深以为意,道“听你大娘的话,如今你病好了,在家里读读书、学着女红就行了,别想着出去乱跑。”
秦氏得意的笑了笑。
星河道:“可是适才爹爹说了,凡事女儿想要的,哪怕是天上星星都可以为女儿摘下来,女儿不要天上的星星,只想开个布庄。”
丞相显然已经很生气,道:“莫要再与我说这件事,为父绝不允许你出去抛头露面。”
星河欲要分说,敛香拉了拉星河袖子,开口道:“老爷,许是小姐昏睡了几日,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糊涂话,老爷莫要与小姐见怪,待小姐修养几日,便不会再说这些话了。”
秦氏一副满意的样子,道:“这就对了嘛,相国府的千金小姐,身家清清白白,哪能凭着心意,想出去抛头露面就去的呢。”
丞相咳了一声,满脸不悦,秦氏闭口不敢言。
“好了,这件事情以后不必再提,一会儿,我让丫鬟把为你新添置的衣衫为你送来。”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秦氏随在丞相身后。
敛香起身相送,星河心中不快,没作理会,自顾自的吃些桌上的点心。
秦氏见星河没有起身相送,望了眼丞相开口道:“这孩子......”
丞相双手负在身后,开口道:“既是孩子,你何苦与她计较?”
两人走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