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
在大赵,虽然不禁普通刀兵流入民间,但是对于铁甲,皮甲等甲衣的管控实属严厉至极。自李肆造反以后,朝廷曾下严令,“私藏皮甲五副以上者,铁甲一领者。诛全族”
看到黑甲军全员尽着铁甲,王彤就是一阵气怒。因为他知道今天多半是抓不住反王之子了,三百骑军尽数铁甲,就凭自己的还剩下的一千步卒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看着李信的骑军越来越近,王彤咬牙道:“令张忠率军阻住乱匪,鸣金收兵,大军准备缓撤。”金鼓之声响起,赵军士卒听到金鼓之声,开始在长官的指挥下缓慢撤退,回归本阵。
李信看到赵军鸣金收兵,开始收罗骑军,也不和张忠纠缠。只是远远地坠在赵军之后,目送赵军离去。王彤见到李信只是远远的跟在赵军之后,丝毫没有追赶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对亲卫道:“传令诸军,后退五里扎营,然后搜救伤兵。”
李信见到王彤真正撤军,调转马头回到军营。
军营内,一个头发微白的老将军,开始指挥着士卒修筑寨墙。李信率领黑甲军回归营寨,看到那名老将,立刻走了过去,道:“罗叔,今日恐怕还是过不了青河县。成都告急已有六日,算上哨骑求援的时间,成都已经被围困十日了,再过不去邛州,只怕成都守不住了。”
罗兴回头看着李信,十七岁的脸上已无半分稚嫩,有的只是被战火催生的成熟与沧桑。看着李信的脸,罗兴不禁又想起临行时老友所说的话,心中一叹,回答道:“成都被十万大军围攻,大帅已经遣大军去救援了。如今就只能看成都能守多长时间了,只要能坚守三月,我们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李信摇摇头,低声道:“罗叔,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感觉成都怕是守不住了。”罗兴听见这句话,刚想斥责,但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得在心底苦笑道:原来我也不看好成都能守住啊,真是…哎!
罗兴收拾情绪,看着李信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想那么多干嘛?要是还有力气的话,就去外面把死去的兄弟埋了。”“知道了。”李信应了一声,带着一队士卒走出大营。
无数的残肢断臂纠结在一起,仿佛依然在厮杀着。僵硬的尸体手里紧紧地攥着兵器,粘稠的血液汇成一条条的血沟,最终聚集在低洼地方汇成一汪血潭,而后慢慢的渗入地下。“战争平定后,这一片的土地一定很肥沃。”李信没来由的想到。
紧接着,李信就苦笑着摇头:“自己的毛病又犯了,总是想些没来由的事情。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奇怪想法。”李信领着士卒挖了个大坑,将阵亡士卒的尸体拖入坑中掩埋。
看着渐渐被填平的乱葬坑,李信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造反已经两年了,却连一丝胜利的希望都看不见。弟兄们却死的越来越多。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李信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大喊。“人命不该是这么贱的,不该是这样的!”
李信用力的甩甩头,仿佛要将这些纷乱的心思从脑海里抛出去。然而,那丝丝的低语却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他,一股紧迫感在催促着他,来自与灵魂深处的本能在催促着他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李信用力的裹了裹甲衣,仿佛在驱赶寒冷。看着那一片死寂的营帐,李信隐隐感觉他们缺了些什么东西…
一种很微小却至关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