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容菀汐擦了擦眼泪,从母亲的怀抱里起身,又给母亲擦了眼泪。笑道:“的确,咱们一家团聚的时候还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可是看着母亲那已经有了岁月印记的面容,却不由得又涌出眼泪来,根本控制不住。
皇上上前来,轻轻揽住容菀汐的肩膀,道:“你快别惹母亲难过,你这般眼泪断线似的,母亲看了岂不心疼?”
容菀汐顺着皇上的手往远处去了些,随皇上到慕容焰对面坐着。却是怎样都看不够,一步三回头儿地看着母亲。
她也知道,皇上的提醒是对的,她越是这般依赖娘,娘心里就越难过。抛下她的这些年,娘的心里定然很苦、定然很愧疚。她不想让娘的愧疚因着她的眼泪而更多一些。
容卿上前去搀扶住宋佳萝,却发现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手时,她本能地躲闪了一下。但因着他的紧握,到底也没有挣脱出来。
不是没有察觉出两人的距离,可是,他不在乎这距离。
隔了太远的距离太长的岁月,她只是忽然忘了被他触碰的感觉了。日后相伴的日子多了,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已经用了一生去爱她、去等她,难道还怕用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时光去暖她吗?
她是他的妻子,为她做什么,都是他分内之事。
见母亲坐在菀汐妹妹身边,慕容笙自然也不好坐到堂中高位上去,因而只在容卿的身边坐下了。
只见对面的慕容焰身旁,还有两个女人,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不知道慕容焰带着这两个女人过来是为何意?
见慕容笙将目光落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慕容焰笑道:“卢婆,你看这人和我长得像不像?”
“像,真像啊……”卢婆道。
“他也是父王的儿子,所以才像。而且他的生母,也是见不得光的。”慕容笙道。
这话听得,在场之人都要惊掉了下巴。但毕竟都是些有城府的人,除了慕容笙之外,谁的反应都不大,都只是眼中有诧异的神色闪过而已。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我也是父王的儿子?你哪里来的父王?谁是你父王?”慕容笙直接起身质问慕容焰。
慕容焰却只是一笑,看着慕容笙的脸,道:“笙哥,我如果是你,想要说着些话的时候,看到这张和自己如此相像的脸,便是怎样也问不出来了。“
慕容笙被他噎得一愣,转身看向自己母亲……
容菀汐发现,慕容笙看向母亲的这一动作,完全是本能。根本连自己思考一瞬的功夫都没,就本能地向母亲求救了。可想而知,这些年里,母亲把慕容笙宠成了什么样儿。
接触这两日下来,容菀汐已经看出了,慕容笙虽说品性很好、也很有些文韬武略,但却并不是一个有主见、有城府的人。明明是随着养母长大、身负父仇家恨的孤儿,却像是一个备受呵护、从未受过苦难的大家公子一般。乖巧有余、决断不足,不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
更不是帝王之料。
然而此时宋佳萝已哑,如何还能给慕容笙什么指点?
皇上见此,便道:“大哥,我知道你这么着急是有情可原。谁遇着这种事儿,也冷静不了。只不过你这么着急质问慕容焰也没什么用,反正他今日过来,就是要说一些事儿的,咱们不如听听他说什么?”
慕容笙点点头,对慕容焰道:“好,你说。”
皇上虽说面儿上并无表露,但是在心里,已经连连摇头了。对慕容笙这种被娘亲呵护着长大的乖宝宝,说话还要哄着些,可不能伤到了他的颜面。
慕容焰却是直接把皇上的动作做了出来,摇摇头,道:“我自然是要说的……”
却是不再看向慕容笙,因为知道他不是个能做主的人。而是看向宋佳萝,道:“宋皇后,你以为只有你们在意我的身世,我自己就不在意吗?对于我的身世,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介意。只是因着之前被太后控制着,未免让她对我不满,不好去查。自打亲政以来,我派人暗中去查……”
“天助我,就在半个月前,派出去的人无意间见着了笙哥的容貌,说笙哥像我,我便沿着这线索去查,果然被我查到了……父王可真是风流啊!我终于知道我这好美色的性子随了谁,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
慕容焰笑道:“你们说我并非正统、你们说我并非慕容血脉,我之前也以为,自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孩子。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慕容焰,生来,就该姓慕容。”
说到后一句的时候,慕容焰的声音里满是自豪,就连腰杆儿都随之直了起来,不再那么懒洋洋地坐着了。
容菀汐忽然觉得,他其实也很可怜。不管他说的这一番话是真是假,但是他心底里,真的一直因自己的身世而自卑,他一直希望他能是慕容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