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湘呆呆地看着屠文庄,似乎没有意识到对方从路嘴里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这句话所代表的实际意义.屠文庄看来已经猜到了娄湘的反应,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他知道,娄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对于他来说等同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好半晌,娄湘才结结巴巴地问道:”谢昭回去了?谢昭怎么可能回去了?”
“谢昭为什么不能回去?”奢文庄微笑着反击,”三万蜀州子弟兵现在都是征北军的俘虏,谢士林在巴州苟颜残喘,谢昭已经向征北王爷称臣,愿意率蜀州投降王爷,条件便是保全谢氏一族的安全.”
娄湘完全乱了方寸,在原地团团转着圈子,如果真如奢文庄所言,那自己去蜀州便铁定是死路一条,现在说不定谢昭已经布好了陷阱圈套,正张开鲜血淋漓的大嘴等着自己一脚踏上去,该死的曹仪,还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岂料征北军早已挖探了他的后路.
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冷汗一阵阵从背心里渗出,陡然之间,他竟然发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去处.瞟眼看见一边微笑的奢文庄,心中一动,转身看着亲兵,”去,替奢先生找一把椅子来.怎么能让奢先生老站着!”
行军途中,连娄湘自己都是站着的.
“无妨,路途之上,没有这么多讲究,娄兄,不妨找一毡毯来,你我围坐详谈如何?”奢文庄道.
“行,行,没问题!”
毡毯在军中是随处可见的,很快便准备停当,娄湘与屠文庄盘膝而坐,”先生必有教我!”娄湘拱手道.
“不敢,我在娄兄身边一呆几近十年,这十年之中娄兄待我犹如亲兄弟,屠某虽然不怀好意,但也深感娄兄之情,愿为娄兄最后谋划一次.”屠文庄看着娄湘,神态恳切地道.
听着屠文庄的话,娄湘神色复杂之极,看着这个玩了自己将近十年的好友,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娄兄,不瞒你说,你在征北军文臣武将之中的名声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成了一个笑话.”
娄湘恼羞成怒,”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
“不错!”屠文庄坦然道:”不过这也正是娄兄你的机遇.”
“为何如此说?”
“娄兄,这一次你的大体动向,与曹仪等人有可能勾结到一起,我们征北府在大体上是有一个预测和估计的,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愿意看着你一头撞进我们征北军已经布置好的圈套之中,在进蜀的路途之中,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现在在这条蜀道之上,早已做好了布置,而且在蜀中的曹仪,王府之人现在早已成了阶下囚,谢安已经成了一个傀儡,将他摆在台面之上,只不过是为了完成这一次计划的最后一击.”屠文庄款款道来.
娄湘听得满头大汗.
“我先前说过了,我感念娄兄的十年相待之情,所以面见了征北王爷,与王爷详谈之后,王爷终于改变了主意,愿意接纳于你,娄兄,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会愿意拂逆群臣的意思而接纳你吗?”
“不知道.”
“正因为你为征北府上上下下的文臣武将所来齿,众人都不愿接纳于你啊!”屠文庄笑道.
“这是为了什么?”娄湘大惑不解.
“娄兄,这还不简单吗?”屠文庄道:”王爷席卷天下,做上太极殿那张宝座,现在以你看来,还有问题吗?”
“没有,已经板上钉钉了!”娄湘点头道.
“不错,征北府在这些年的征战之中,文臣武将,已经形成了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这些圈子都各有各的利益,现在还在征战四方,都还能精诚合作,一旦坐了天下,难免会有利益之争,早年征北府的文臣,打天下的武将,还有后期投诚的一些地方派,比方说恨你如骨的赵氏,黄氏,以及潞州的杨氏!”
娄湘的脸色顿时又不自然起来.
“这些人都自成一股势力,各有各的依靠,当王爷将来登上九五至尊之后,有些问题只怕也不好摆平,所以,王爷需要一些新的势力,你明白么?”
“我明白了!”娄湘恍然大悟,”屠兄,你是说孤臣.”
“不错,孤臣.”屠文庄点头道:”娄兄,将你来归了征北军,上上下下,无所依靠,除了紧紧地靠着王爷,由王爷为你撑腰外,谁还会与你做朋友?谁敢与你做朋友?”
娄湘脸色发苦.
“王爷需要新的势力来平衡朝廷,这便是你存在的基础!”
娄湘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全军转道,投奔征北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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