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营盘,最后交给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老者一身软甲,腰悬长剑,笑道:“是后街的林昭啊,还记得我不?”
林昭一愣,这人有印象,是一个长年在白鱼溪石桥上垂钓的老者,爱红烧鱼,爱喝两口老酒,人送外号老鱼头,几年前入伍从军,钓鱼的位置就一直被林昭给霸占了,于是少年讶然道:“老鱼头?”
“呸!”
老鱼头与一群战卒哈哈大笑,道:“叫鱼大爷!老子现在可是你小子的什长啊……”
“哦!”
林昭点头称是。
一群战卒则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老鱼头,一个屁大点的官你还端起来了,看,都给人林昭给吓怕了。”
老鱼头也大笑,上前拍拍林昭的肩膀:“入营了都是兄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的,你想叫老鱼头也行,叫鱼大爷也行,但是一旦上了战场,我让你冲你就冲,让你守你就守,这一点必须记住,不然……可是会送命的!”
“知道了。”
林昭颔首,之后,领了甲胄和盾牌,换了铁步营制式的长剑,一柄剑至少有一米五长,十分狭长,适合在战场上刺击、砍杀敌人,之后,林昭就成了天池军铁步营的一员,换上新的甲胄、兵刃之后,整个人都有了一股淡淡的行伍气息了。
……
中午,跟着老鱼头,吃了第一顿正规军的饭,不能说好不好吃,但幸好管饱,天池军独自坐镇雪域天池,抵挡北方四族,而作为对他们的“嘉奖”,南方的大商王朝每一年都有源源不断的物资送至天池岭,意图不言而喻,我们出钱你出命,也正多亏这样,否则天池军绝对是无法维持如今的这个规模与战力的。
下午,林昭第一次与同行战卒一起操练,铁步营的战阵、战法严密,不过对于林昭而言只是看一眼就会的东西,毕竟当初父亲下北山前,床底下留了一整箱的兵法、兵书,林昭4-6岁时是读过书塾的,母亲也教了不少,勉强能读懂这些兵书,久而久之,看了好多年,几乎达到倒背如流的境界了。
所以,当林昭仔细回忆的时候,发现少年林昭的记忆简直就像是宝藏一样,无形中让自己对兵法的细枝末节也了解通透了许多。
是夜,上面传来军令,要求每个人都必须穿着衣甲入睡,颇有点枕戈达旦的感觉,而次日又修整、操练了一天之后,第三天,全军开拔下北山。
……
铁步营,只能步行,而且要提着沉重的甲胄与兵刃,一路上,无数膂力不足的战卒大汗淋漓,但无一人叫苦叫累,林昭一样走在人群中,只不过三境武夫的修为摆在这里,这点负重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而且,林昭一路走过来,发现事实上天池军战卒的境界并不高,就拿老鱼头麾下九人来说,境界最高就是林昭了,三境武夫,一枝独秀,之后则是老鱼头,二境武夫,此外还有三位一境武夫,剩下的五人全部是普通武人,尚未登堂入室,只是膂力、战技超过普通人罢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支军队,竟然抵挡住了可怕的北方四族数十年,不可谓之不是一个奇迹。
徒步走了一天一夜之后,抵达前方的一座巨大营盘。
远远望去,一座长满火红枫树的山峰拔地而起,而山巅上则有一座隶属于天池军的烽燧,此战,也完全是为了保住这座烽火台。
抵达之后,在一列铁骑的指引下,铁步营前往阵地的右前方,在前沿处驻扎,埋锅造饭,之后开始休息。
……
深夜,决死营,帅帐内灯火通明。
楚怀昔一袭戎甲,显得俊逸无比,一旁站立着陈雨、黄庭遇,之外则是十名营团统制,整个天池军的高层都已经在帅帐之中了。
“妖族、鬼族联袂而至,来势汹汹啊!”
楚怀昔看着中心处的一座沙盘,沙盘上代表着天池军的金色旗帜寥寥无几,而北方,则插满了血红色的旗帜,每一个旗帜都代表着妖族、鬼族的一个军团,楚怀昔剑眉紧锁,道:“落雁峰的烽燧绝不能轻易送给他们,否则的话,这群畜生会趁势挥兵九丈原,到时候,我们在北方的布置恐怕就全部都功亏一篑了。”
“今夜,他们会偷袭吗?”
陈雨道:“我已经将铁步营、破阵营、折戟营三营都布置在北方前沿了。”
“不一定。”
一名统制说道:“但这也布置肯定没错,妖族、鬼族的军帐内谋士极多,我们必须严防他们的任何谋划,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哼!”
黄庭遇冷哼一声,道:“妖族那边派出来的,一样都是愣头青,没有必要担忧这么多,倒是鬼族那边,来了不少精锐,要防着一点。”
楚怀昔颔首:“就在今夜或者明日,或许就是决战,多派出哨骑,决死营坐镇大营,铁步营、破阵营、折戟营死守前沿,乘风营、奋威营、闪击营伺机从两翼压制,将他们彻底拒止在落雁峰以北,现在,所有人各回本营,准备迎战妖鬼两族!”
“是,楚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