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银子落在大太太手里。她就是要让杨家、让大太太看得着吃不到。
熟悉的那些人家都不太可能和裴绯结亲,反而是像裴家二小姐嫁的杨家,或者是裴四小姐嫁的胡家,若有旁支的小姐倒也门当户对。
二太太就笑道:“是你三叔母娘家的亲戚。他们家最小的儿子从前在县学里读书,方先生还教过他。后来方先生走了,那孩子跟着郁老爷读了一段时间的书,郁老爷又把他推荐给了你三叔父。那孩子今年要下场,就跟着你三叔父一道过来了。”
顾曦大吃一惊。
她知道郁棠娘家兄弟生意做得好,没想到还出了个读书的人。
有钱不怕,就怕家里有人能出仕。
顾曦的笑容不禁有些勉强起来,道:“三叔父还有空教人读书啊!真没有想到。那位卫少爷很聪颖吗?听这口气年纪不大,您见过没有?”
“我没见过。”二太太笑道,“应该人品不错,要不然以你三叔父的为人,他就是闲着没事也不会自找麻烦地收个学生的。这孩子年纪不大,还没有订亲。你三叔母这次来京城,想给他说门合适的亲事。除了拜托我,还拜托了殷太太。我寻思着,以殷太太的为人,只怕早就把京城里适龄的姑娘都琢磨了个遍。你三叔母一到,应该就有好消息给她了。”
殷明远这几年一直在翰林院混着,好像无心仕途似的,身体还像从前那样病病歪歪的,却出了很多的书。有人甚至说,他可能会成为本朝最有名的鸿儒,翰林院的那些人也因此对他特别的敬重。
徐氏则一胎接着一胎生,如今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前面三个是儿子,最小的这个是女儿,上个月才落草,却一直没有做满月礼。
顾曦之前还打听过为什么,殷家对外只说是天气太冷,不做满月,只做百日礼。
徐氏不会是想等郁棠来京城吧?
这念头在顾曦心里一闪而过,立刻又被她否定了。
殷家又不会真的是徐氏说了算,怎么可能为了等郁棠来京而改变女儿的喜庆?
不过,徐氏真的认识很多人,若是有她做媒,不管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还真的把握挺大的。
她想到了裴绯。
顾曦在心里直摇头。
如果是从前,她还可以求了二太太去徐氏那里问问,可现在……像殷、黎这样的人家做什么喜事都不怎么给她送请帖了,她就是求到了徐氏那里,徐氏也只会委婉的拒绝。
但她还是很好奇徐氏能不能帮得上忙。
她笑着对二太太道:“不知道卫少爷要找个怎样的?要是卫少爷的婚事能定下来,你告诉我一声,我也听个趣事。”
二太太笑道:“那孩子家中是乡绅,白身,我寻思着肯定是想找个能帮衬一把的。”
至于是经济上的帮衬还是仕途上的帮衬,得见到郁棠才知道。
两人说着话,裴丹突然过来了。
二太太吓得茶盅差点掉地上,直问来禀的丫鬟:“她怎么招呼也没有打就回来了?姑爷呢?有没有送她回来?她带森哥儿没有?瞧着是个什么样儿?”
森哥儿是裴丹的长子。
那丫鬟被二太太问得有点懵,道:“姑奶奶好好的,高高兴兴的,没带小少爷过来,说是有话问您,问完了就走。”
“这孩子!”二太太依然很担心,起身要去迎,裴丹撩帘就走了进来。
“姆妈!”她欢欢喜喜地叫着人。
与做姑娘时相比,她长高了一点,也长胖了一点,气色却越发好了,性格也比从前开朗活泼了。
见顾曦也在,她笑盈盈地冲着顾曦喊了声“阿嫂”,然后挽了二太太的胳膊,风风火火地道:“您别管我吃没吃喝没喝,我陪着我婆婆去看了张老夫人,她带着森哥儿家去了,我的马车走在后面,就拐了个弯,过来问问您,三叔母是不是要过来了?还带着两位小堂弟?我在张家见到张家大姑奶奶了,她前几天去看了殷太太,殷太太说三叔母这几天就要来京城,她帮着三叔母的娘家兄弟在相看人家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家的大小姐嫁给了翰林院大学士杨春和的儿子,杨春和非常的器重殷明远,据说这门亲事还是徐氏做的媒。
二太太笑着皱眉,道:“我看你就是跟着殷太太几个玩疯了,以后少和她一起胡闹。”又道,“你三叔母的确这两天就要到京城了,你祖母也一道过来,我会和你父亲、阿红一道到通州去接你祖母和你三叔父他们。到时候会提前两天跟你说的。你也跟姑爷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