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老爷以竞拍的身份住进了裴家,多半是想看看那舆图和《松溪钓隐图》里的舆图是不是一样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端心里非常地慌张。
可他和林觉既是亲戚,又是合作者,有些话亲戚是能说的,合作者却是万万不能说。他不能在林觉面前表露出来,否则李家和林家此消彼长,林觉会觉得他软弱,就不会像从前那样服从他们家了。
“你有什么好怕的?”他不由摆出副冷静的面孔,淡然地道,“画的线索是彭家提供的,我们也是按照他们家的意思把画送到了彭家,他们家验证过后也证明是幅真画。现在出了纰漏,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晚上还拜访我们!”李端冷哼一声,“那就让他们来拜访好了。我还想要问问他们彭家这件事该怎么办呢?之前不是说这幅舆图只有一幅吗?那裴家的舆图是从哪里来的?物以稀为贵,我们就是再蠢,也不会脚踏两条船,把好好的翡翠卖成了白菜。”
之前林觉的确有些慌,此时见李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冷静下来。
他不由讪讪然地道:“我这不是怕彭家怀疑是我们泄漏了消息吗?”
“要说泄漏消息,难道他们彭家就没有嫌疑吗?”李端说着,连自己都渐渐地信心大增,“他们在找我们之前就没有找过其他人家?彭家在福建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天下之大,还有广东、还有浙江、还有江苏,他们家能得到《松溪钓隐图》的消息,难道别人家就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吗?这种事,从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传出来的机会更多吧?”
林觉苦笑。
话是这么说,可也得彭家承认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才行啊!
人家财大势大,非要迁怒他们,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等晚上见到十一爷再说吧!”林觉无精打采地道,“希望裴家得到的舆图与我们不相干!”
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到晚上和彭家的人碰了面再说了。
裴家这边,裴宴却是闲了下来。
事到临头,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该注意的也都注意了,反而没事了。
阿茗端了个小小的四格攒盒进来,眯着眼睛笑道:“三老爷,郁家送了花生酥过来,您尝尝好不好吃?”
裴宴打开攒盒,除了三样他平时喜欢吃的点心,还有一样陌生的酥糖。
麦芽色的糖上裹着白胖胖的花生,除了看着新鲜,还让人觉得有食欲。
裴宴尝了一个。
既有麦芽糖的香甜,也有花生的酥脆。
裴宴啧了一声。
通常这样熬出来的糖里面裹着的东西都像被煮熟了一样的,这花生酥倒名如其糖,酥脆得很。
不过,如果花生再多一点就更好了。
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郁小姐弄出来的玩意儿。
“那郁小姐又在折腾什么呢?”裴宴道。
胡兴从郁家老宅那边一回来就跑到他面前来表功劳了,当然他也就知道了郁家的那片山林最适合的就是种花生了。
他道:“他们家不会是准备种花生吧?我瞧着这糖做出来也不便宜。不过,糖里裹着花生,到底比全是糖的要便宜一点,应该也能卖得出来。怕就怕一季的花生做成酥糖得三年才能卖出去。到时候这花生酥里的花生就不好吃了,糖也不好卖了吧?”
这话虽然有点毒,却也不是无的放矢。
阿茗对郁棠的印象挺好的,裴宴这么一说,他就有点为郁棠担心。
“听说这花生酥就是郁小姐做出来的。”他有些紧张地望着裴宴,道,“不过,没听说郁小姐要做这个卖啊!也许是无意做出了这种好吃的糖点,想请您尝一尝呢?您帮了他们家那么多,他们家肯定很感激您啊!”
这话也有点道理。
裴宴“嗯”了一声,道:“郁小姐最近就是在做这花生酥吗?”
自从上次裴宴问起郁棠裴满没有答上之后,裴家的人就特别注意郁棠的行踪了。
阿茗张口就来:“郁小姐照您的吩咐这些日子都没有出门,应该就是在家里做这花生酥了。不过,郁小姐曾经派人打听过蜜饯的买卖,还打听过杂货铺的买卖和烧炭的买卖。”
裴宴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怎么听着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乱窜啊!
她就不能消停点?好生生的在家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