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欧阳昱首先从马背上跃下,跪倒在地,“臣,欧阳昱,恭听圣训!”
哄的一声,跟在欧阳昱身后的数万兵马齐齐跳下马背,整个京城为之一震。
“……天谴于上,人怨于下,驯致乱阶,变兴都邑,万品失序,九庙震惊……,镇国大将军欧阳昱乃国之重臣,朕之肱股,特诏之集合忠义两全之烈士,率军回京,殄灭奸党,复安社稷,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泰元四十八年九月诏。”
整个京都之巅,只有陆琅琅清朗明晰的声音在回响。欧阳昱听得心生荡漾,与有荣焉。
陆琅琅念完勤王诏令,反手一转,将诏令碰到了京城守将的面前,“请将军亲阅。”
那守将仔细地看了一遍诏令,尤其是玺印之处,再三确认无误,立刻高呼,“开城门。”
欧阳昱翻身上了马背,朝陆琅琅一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等我。”
陆琅琅眉眼弯弯的,目送他疾驰进城。
那守门将领也很开心,如今欧阳昱回京,大局就算定下来了,大伙儿心里都安稳了。但是他还是得问一下,“请恕下官冒犯,请问夫人身份。”
陆琅琅微微向他一福,“妾身二品诰命陆氏,夫婿欧阳昱,方才与将军刚见过。”
那将领忙一抱拳,“见过欧阳夫人,如此危机时刻,还劳累欧阳夫人奔波,实在让我等汗颜。”这不是客气话,满城的腥风血雨,这位欧阳夫人居然处变不惊,而且还弄来了圣旨亲自宣读,便是一般的男儿都没有这个胆量。
一旁守城的众兵士都不敢直视她惊人的盛美容颜,而且方才她高高在上的风姿,在众人眼中仿若烈日骄阳,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仍然无法磨灭她的影子。
陆琅琅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等她上了马车,在车里等着她的素奈和杏仪便问她,“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府中看看。”
欧阳昱的兵马已经进城,如铺天盖地的巨浪拍击着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京城的街道上,除了欧阳昱的兵马,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人在走动。在这样骇人的兵潮中,陆琅琅的马车一行仿佛一艘轻舟,悠悠荡荡地回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将军府已经被梁王的手下烧成了一团灰烬,好在园子占地甚广,房舍并不紧凑,左右也无紧邻的屋舍,没有造成蔓延的火灾。将军府的人一个不落的都跟着素奈跑了,但是里面的金贵家私、古董字画、华服绸缎,乃至珠宝玉器,却统统化为灰烬或烧毁,再不然就是被人顺手牵羊给偷走了。
陆琅琅看着那焦黑一片的残垣,心疼的直哼哼,完全没有了方才在城头叱咤风云的气势,“我的百宝箱啊,我的百羽裙啊,我的描金小宫扇呀……快,快,快拿小账本给我记上,回头非得让梁王那个混蛋给我吐出来。”
【梁王:我整个宝库都落在你手中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怎样~】
素奈安慰她,“夫人,幸亏我们只带了几箱衣裳和首饰,不然,可吃亏大发了。”
陆琅琅一脸悲伤,随手抄起了根烧掉了半截的窗棂,到处翻一翻。终于在她的寝室后面的半截小密室里,找出了当时欧阳昱留给她的放钱钞的箱子。那铁箱子虽然烟熏火燎的,但是貌似还挺完整的。
陆琅琅心中大喜,也顾不上找钥匙了,直接让人来把箱子劈开。结果,钱钞的确一张都没少,但是陆琅琅仍然忍不住悲从中来,她那一叠一叠整齐的钱钞都成了一块又一块千层小酥饼了,焦黄酥脆,碰都不能碰啊,风一吹都快成渣渣了。
陆琅琅砰地一声把箱子又关上了,得了,破财消灾,平安喜乐,眼不看为净,“那,那个谁,拿小账本给我记上。我,我还就不信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走,去给我到处找找,尤其是库房,我还就不信了,一点东西都不给我剩下。”
于是,欧阳昱在府外凶神恶煞地四处抓人;陆琅琅在府内痛骂那些只敢在她不在家时防火撒气的宵小之辈。可是翻了半天,即便是没烧毁的,找出来也基本不能用了。
陆琅琅气得心肝疼,“算了,走吧。去京都里最好的客栈,给我全包下来,回头总有付钱的人。”
“哎,等一下等一下,夫人。”谢顺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侯海,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陆琅琅挑挑眉,“这是怎么了?火烧眉毛似的?”
谢顺芰比侯海还激动,“夫人,您快去看看。库房的墙上有个洞?”
库房的墙上有洞?耗子打的?“有洞怎么了?墙上有洞难道不是很正常?”
“不,不,不,”谢顺芰激动得语无伦次,“当年平川侯之所以被治罪,就是有人告发他意图谋反,罪证就是库房里搜出了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