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雅苑的院门外有一株玉兰树。分明前几日枝头上还都是细细长长的花苞, 这几日天气才刚暖和起来, 仿似不过一夜之间, 这株玉兰树上面的花苞就全都开放了。
是一株紫玉兰, 又名辛夷花。这会儿紫色的花朵灿然绽放在枝头, 远远望着, 只如云蒸霞蔚一般。
树下站着的那个人, 穿一件天青色领口袖口绣回云纹的直身,腰间一指宽的腰封上挂着一枚羊脂白玉佩。发髻上也戴了一只白玉冠, 用一支白玉簪子固定着。
陆庭宣平日穿的衣服都比较随意, 也从来没有戴过发冠,许琇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的这样正式。
看起来比平时要贵气很多, 也要威严很多。
一时心中竟然生了些许胆怯之意, 不敢走过去跟他说话。
陆庭宣原本一直背对着院门, 在看旁边院墙上刚刚绽放出绿意的爬山虎, 听到开院门响的声音, 就回头望过来。
一眼看到许琇宁正站在门旁边。
她穿了一件浅粉色领口绣玉兰花的上襦。肤色白皙透亮, 五官柔润。
陆庭宣知道她很喜欢穿浅粉色, 浅紫色的衣服。她也很适合穿这样的两个颜色, 显得她越发的娇憨可爱起来。
现在穿着这件浅粉色襦裙的许琇宁, 就如同是早春时分枝头打着花骨朵的海棠花儿。虽然还没有开放, 但已经能想象得出花开时会是如何的娇美了。
陆庭宣还在迟疑要不要走过去,许琇宁就已经从刚刚的惊艳中回过神来, 扬起一张笑脸, 甜甜的叫了一声陆哥哥, 然后抬脚往他这里走过来。
晨间的清风吹起她额前垂着的短发,露出她光洁白皙的额头来。
她脸上还一直带着盈盈的笑意,能看到她双颊上浅浅的梨涡。
陆庭宣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近,莫名的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灼热起来,胸腔里的一颗心也跳动如擂鼓。
不过面上的神色还是淡淡的,看不出分毫异样来。只有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能看得出他现在心中的紧张和激动。
许琇宁已经走到他跟前来了。在清晨淡金色的日光中微歪了头看他,一脸惊讶的问着:“陆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等我等的太着急了,所以就过来找我了?”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安的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磨蹭了下:“我不是故意起这么晚,让你等我的。是昨晚雪球看到一只藤球,非要缠着我跟它玩。我不理它它就一直叫。我没有法子,只好跟它玩了。谁知道一不留神就玩到很晚。上床之后我也没有立刻睡着,所以今儿早上才会起晚。陆哥哥,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陆庭宣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他还不知道她?肯定是昨晚她自己一直拉着雪球玩藤球,这才睡的晚。现在怕他责怪她,就将责任都推到雪球的身上去。
其实前日晚上她说的,今日早上她会去竹意轩找他的话他压根就没有信。
她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早上压根就起不了很早。而且竹意轩离凝翠堂远,绘雅苑却离着凝翠堂近,所以今日早起梳洗一番之后他就直接过来绘雅苑等她,好跟她一起去凝翠堂。
到了之后他也没有让谨言去叫门,就站在这院门外看一看周边的景致,一边等她。
“雪球只是只猫,竟然会缠着你一直跟它玩?”
陆庭宣原本是想要说许琇宁几句的。这样说谎,而且乱推卸责任总是不好的。但看到小姑娘听到他责备的话立刻就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紧张和不安。他心中一软,剩下那些要责备的话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到底还是不忍心真的责备她,看到她伤心的模样。
低低的叹息一声,他声音温和下来。说出来的也是关怀的话,“往后你晚上早点睡。”
她身体原就娇弱,竟然还不晓得照顾自己,晚上还因为贪玩睡的这样晚。
总归还是早睡早起对身体要好一些的。
许琇宁就知道,陆庭宣已经不生她的气了。
看来这一招扮可怜在他面前依然还是很有用的。跟上辈子一样。
她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心里喜滋滋的,面上立刻就显现出来。
“陆哥哥,你过来很久了吗?”她皱着的眉毛舒展开,脸上重又有了盈盈笑意,“怎么不叫门进去,在屋里坐着等我呢?”
陆庭宣过来确实有一会了,但也没有要告诉许琇宁的意思,只简洁的说着:“没有很久。”
站在一旁的谨言悄悄的挪动了一下站的已经有些酸软的双腿,手里还牢牢的捧着两只匣子。
自前日晚上答应许琇宁要去沈府给沈老太太祝寿之后,次日从国子监下学回来,陆庭宣就去了阜玉斋。
阜玉斋是陆家在京城的一间店铺,售卖各样玉器摆件,玉器首饰之类的贵重东西,生意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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