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现在播报本以特约专访,1o月2日下午3时,大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我市北郊北深坊非法拆迁致人伤亡案19名被告人进行公开开庭审理,庭审历时三天,一审宣判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伤害罪、故意毁坏财物罪分别判处被告人何亮死刑、被告人武**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其余被告人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至两年三个月不等,同时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责任……
该案件开生以来,在社会上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省、市领导高度重视,明确要求迅侦办案件,依法严惩凶手,并积极做好善后工作;杏花岭区政府第一时间采取有效措施,联合市公安局迅展开相关工作,成立了调查侦破、善后处置等六个工作组,区政府组成了专门机构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大原市委对杏花岭区包括区长江沁兵在内的六名相关责任作出提请免职等处理决定,并对其立案调查……
本台就此案专访了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盖天明同志,他指出,此类非法拆迁事件破坏社会秩序,情节严重,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法院一审依法作出的判决,体现了法律的公平正义,体现了市委、市政府对民生的倾注,体现了对此类犯罪依法从重从快的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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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的敲门声起,打断了正在笔记本电脑上看新闻报道的蒋九鼎,随意地喊了一声请进,进来的是老搭裆,九鼎休闲酒店的副总,张凯,携同而来的是助理何芳璐,俩个人进门的时候微微怔了怔,此时的蒋总,与数月前惶然无助、四处奔走的样子又有所不同了,斜斜地躺坐在椅子上,倾身着身子,托着腮,很悠闲。正看着笔记本电脑,是新闻播报的声音,张凯顺口问了句:“蒋总,这都旧闻了,您还有这么大兴趣呀?”
“呵呵……坐,坐……旧闻也有旧闻的看头嘛,其实呀,我回国这么多年,在这件事上才多少读懂了咱们身处的这个环境……还是简氏企业厉害啊,案子照查照办、地照样该征就征,楼照样该修还修,财富实力还是决定性的……非法拆迁的深层次原因是谁也知道,谁也不吭声,都眼不眨地看着拆迁公司背这个黑锅,我听说何亮还是简怀钰的亲戚,不过商人眼里只有利益,恐怕没亲情这一说了………”
蒋九鼎关了视频新闻,随意表了一句自己看法,何芳璐给俩位上司倒着水轻手放好,张凯笑而不答,此事虽然沸沸扬扬,不过事不关己,对于这些纯粹的商人当然是高高挂起了,与其关心事件的处理,倒不如关心关心下一任上台是谁。俩人笑着,蒋九鼎注意到了俩个人表情,微微一动,诧异地问:“怎么?看来你们俩有好消息告诉我?是和简氏企业合作的消息。”
何芳璐笑着点点头,张凯接着话头说上了:“当然有,不光这个,我和九鼎休闲酒店的股东们私下通了点气,蒋总您能猜到结果吗?”
“哦……一定又要赶我上架吧!?”蒋九鼎几分谦虚,又多有几分自得地说着,现在身兼两职,一个是九鼎的总经理、一个是九鼎卤酱食品开公司的总经理,前者已经失去了控股身份,融资之后酒店开始装修,他这个总经理是徒有其名了。而后者却是独资的身份,出售一部分股份集资创建食品开公司的时候,多数股东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不过连续数月销售量节节攀升的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是很正确的,不但正确,而且这边的成绩也更有利于挽回在酒店经营上的颓势。
何芳璐依然笑着,作为助理更愿意看到老板走出低谷,张凯竖着大拇指,给了一个肯定的表示,笑着道:“我们专程道喜来了啊,几位股东商议之下还是决定推举您为继续任九鼎休闲酒店的总经理,毕竟您在这个位置上干得时间最长了,融资方,也就是您说的简氏企业的新掌门人,私下里向我们透露,基本同意,恭喜您啊蒋总,再过俩个月重装开业,我们这些老员工亲自来食品厂接您上任去………”
“哦哟,我可就怕辜负大家的信任啊,不过我得谢谢大家,谢谢张总您,谢谢芳璐,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最难的时候你们都没有走,不是你们迎接我,而我要站到大厅门口迎接你们啊……”蒋九鼎说着微微有点动容,拱手谢了谢,张凯和何芳璐忙客气着,不过心里暗暗地也觉得这位蒋九鼎变化确实挺大,和以前趾高气扬的蒋二代比,此时要谦虚、和气以及圆滑多了。
人都会变的,也是环境的原因了,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这么多年,蒋总已非昔日可比了。
仨人随意地坐着,生意谈得不多,反倒是生活上的事说得多,蒋总一则关心何助理婚事,还不忘张凯儿子快高中毕业的事,嘘寒问暖,浑不似当年颐指气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和霭可亲,原本蒋九鼎创建卤酱食品加工厂时,都觉得蒋九鼎是要淡出酒店经营另立门户,可没料到这个门户立得不错,反而给股东们增添了几分东山再起的信心,在张凯看来,这招以退为进,进得非常之好,最起码向股东们证明了自己的经营能力。问着问到了食品公司的经营,一俟蒋总日销量已经到了一吨以上,国庆节的销售更是翻一番,国庆节过后旺势不减,今天才十八号,已经过上个月的销量了,说得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听得何芳璐和张凯也有点羡慕不已。
正说着的时候,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随手接了电话,蒋九鼎一听是妹妹,嗯嗯应付了几句,只是来报喜的张凯和何芳璐识趣,起身告辞着,蒋九鼎放了电话,若无其事地把俩位老员工送至楼下,直看着车走,这才快步回到了三楼,直推开了财务室的门,看着妹妹蒋迪佳正蹙着眉,盯着一堆报表愣,笑着问着:“佳佳,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说话着走上前来,坐到了对面,不经意地看到了桌上扔着的包还是数年前在大原买的旧款,蒋九鼎心里有点酸酸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位从小娇生惯养,只知道朝爸妈哥哥要钱消费的妹妹,在有难处的时候比谁都知情达意,为了这个厂子,哥哥搬出别墅房子卖了,妹妹把数年攒下的钱也全拿出来了,这半年多从建厂到销售、到财务,事无巨细处理井井有条,而且只从厂里支出可数的薪水生活,不管怎么看,此时看着有点憔悴,已不复以前无忧无虑的妹妹,总是让蒋九鼎觉得亏欠了妹妹很多。
不过好的是,现在总算熬出来了,前景一片大好。
坐下来,蒋迪佳把一摞营销日报表递给了哥哥,示意哥哥看着,粗粗翻了几页,很给力的旬报曲线,几乎是直线上升的趋势,看了几眼,仿佛是看到了很美好的未来,蒋九鼎笑了笑:“怎么?哪里不对?”
“不是不对,是对得有点过头了。”蒋迪佳略带狐疑的说着,女人心细,好像现了其中猫腻似的,蒋九鼎又瞄了几眼,还是不太懂,奇怪地问着:“怎么?有货款没有回笼。”
“不是没有回笼,是全部回笼,开业这接近四个月了,一分钱欠账都没有。”蒋迪佳再说道。
“那库存压力大,不过呀?咱们现在可是零库存了。”蒋九鼎道。
“对呀?这就是问题了。”妹妹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卖不出去的时候愁,现在销售这么好,有什么愁可?……我当时就憋了口气,就不靠着谁,咱们也能干成……爸妈下个月就回来,咱们俩都别说啊,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呵呵,怎么样?哥给你换个车啊,这两年哥不争气,活得不如人呀,让全家跟着受连累……”蒋九鼎一面哎声唷气,一面大难得解,说不出的轻松,本想兄妹俩轻松说几句,不料蒋迪佳蹙眉一拍报表,指摘着:“哥你别瞎高兴,你不觉得这事奇怪吗。”
“有吗?”蒋九鼎不解。
“你看啊……六月十八号投产,一直到七月三号,咱们销量几乎为零,还记得第一次开营销会吗?那时候咱们连流动资金都困难,还朝曾楠借了4oo万。到七月底仍然没有什么起色,不过销售了库存的六分之一稍多点,而八月份,一下子日销量就提高到了3oo公斤左右,九月份更奇怪,金鼎、常和、家美、香外香几家快餐订制不要肠衣的卤火腿、酱肘、脱骨肉系列,日销量到了九百公斤左右,月底连几家我们谈不下来的市反倒找上门来要货来了………十月份你看啊,最高的一天,不带肠衣的半成品,销售了一千八百公斤……昨天,昨天更离谱,市有个配货商,来把咱们的库存底全收拾了收拾,付得还是现金……”
蒋迪佳边指摘,边说着,不时地看着哥哥,而蒋九鼎越听越迷糊,插了句:“这怎么了到底,不你说这不形式大好一片嘛,毕竟是罗家秘方的深加工,这个口味反馈回来的消息十个里有**个说好的……”
“是啊,太好了……没有一分钱欠账、没有一件库存更别说积压了、而且根本没出大原就销售一空了,你做过这么好的生意吗?咱们根本没有打罗家酱坊的旗号,你觉得品牌效应四个月就见效了?”蒋迪佳反问了句。
“咦!?对呀?”蒋九鼎一听,看着妹妹疑惑的眼神,这倒上心了,一忖度还真是如此,太好了,太顺手,反而让人觉得那里很不对劲了,不过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来,奇怪地问妹妹:“那你?现什么了?……这里不会有多大问题吧?”
“我倒现了点……今天上午我走了一圈,买回来的。”
蒋迪佳说着,起身关上了门,复又坐回了座位,伸手从座位下提了一串东西,蒋九鼎一愣,却是一串盒饭,有七八盒,怔着眼看着妹妹一盒一盒摆到了桌面上,一个一个掀开了,答案就在里面,配份的小格子菜里,有的是卤火腿、有的是酱肘、有的是鸡块、有的是猪脸肉,都是九鼎的产品,卤酱肉的成色比普通机械加工的出来的肉类制品颜色要深几分,一眼便瞧得出来。
“是啊,这个我知道了,他们不要肠衣的包装就是配份餐啊……虽然利润摊薄了,不过销量很大。”蒋九鼎说了句,这是正常道理。
“对,那么哥你没想过,这几家大型快餐公司凭什么还巴巴找上门来要咱们的货,大原六个肉联厂、做火腿的二十几个公司,一百多个品种,人家凭什么选九鼎?更何况一根火腿比人家的价格还要高两毛钱?……别说好吃啊,要好吃直接吃六味斋的比咱们强得多,你总不会以为是你人品大爆,人家巴巴找上门送钱来了吧?”蒋迪佳解释着,看着哥哥要辨,直接把理由也找了出来。
“对呀?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奸,而且盒饭本就不挣多少钱,他们凭什么还选贵的?”蒋九鼎抚着下巴,思考上了,有点纳闷,光快餐公司的定量就占到了日销量的三分之二,要是这里面有问题,就不敢不重视了……可这么大好形势,又能有什么问题呢?蒋九鼎半晌想不出结果来,直接问着妹妹:“那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要有问题早说啊,千万别虚高,现在十台成型机开足马力了,别积压上几十吨成品,那咱们可惨了。”
“那你说呢?谁撬得动这个快餐市场?谁能同时指挥得动几家快餐经营业主。”蒋迪佳轻轻说了一句,不像在揭开一个答案,而像在说一个故人,蒋九鼎一听,脑子里灵光一现,眼睛一凸,十成十地诧异道:“不可能吧?……他恨不得看着我倒霉呢?”
“我也有点不大相信,不过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人来。这样的销量要持续下去,用不了两年我们就能收回成本,这等于是救我们蒋家一命。……要就凭着咱们招得那几位营销员,和咱们原来并不对路的人脉,您觉得能达到这种效果么?”蒋迪佳说着,看着哥哥。
“是他!?”蒋九鼎思忖着,疑惑愈深,一想,干脆摸着手机,翻着电话号码,找到了金鼎快餐经理的电话直拔了过去:“……喂…钱总吧,哦,我蒋九鼎,卤酱食品开公司的……别客气,我得好好谢谢你们,一直用我们厂的产品,下个月有个订货,您一定要来啊,我得请请钱总您啊……哎有个小事,钱总您当时怎么决定用我们公司的产品了,呵呵,别多心啊,我得谢谢谁把名气不大的九鼎介绍给你们了………”
客套寒喧间,电话说完了,蒋九鼎愣着眼,十分不信,又不得不信地说了句:“是食尚,是食尚当家的张芸指定他们来的……这事邪了,他什么意思嘛……都准备给他股份,他都不愿意来……”
食尚是谁家,蒋九鼎知道,没有别人,简凡。倒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个蹊跷,蒋九鼎疑惑着,盯着妹妹,像在征询答案,不料蒋迪佳轻轻地说了句:“哥,我想去找他。”
声音几近不闻,蒋九鼎一惊,几分讶异地看着妹妹,清丽中带着几分愁绪,虽然依然是那么漂亮、那么迷人,不过有点憔悴的面庞,几乎已经看不到曾经被优越宠得满面容光。听得说去找,哥哥眼光里有几分难色了,虽然没有说,不过意思很明显,人家已经结婚了,人家根本不理你了,还去找什么?
“我没其他意思,就想见见他,就想说句谢谢……”
此时,蒋迪佳似乎沉浸某种甜蜜但痛楚的回忆,轻声细语说着,数月前在困窘的时候,能想到可能帮到自己的人就只有他了,而那时候他好像也没有做,好像依然旧怨难忘,不过现在这个无心无意的现,所有的一切又好像都是他干的,巨大的心理反差,往事历历免不了俱上心头,看着哥哥,蒋迪佳深深吁了口气,轻轻说着:
“……几年前妈不让我和他来往,逼着我走,说他是个黑警察、说他和黑社会有染、说他有多么多么卑劣无耻,可我最终看到的是,他是作为警察中的英雄退役的,而和黑社会有染的是你和妈,差一点给咱们家带来倾覆之灾。你们说他卑劣,一次又一次置疑他、排斥他,可他在暗地里一次又一次帮着我们,连那份价值连城的卤酱配方也给了我们,现在又把我们名气不大的厂子抬起来,让我们坐享其成……可我做了些什么,我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抛下他,一个人走了………我今天才明白,他不是不帮我,而是怕我感激他,怕我面对他的帮助难堪……我真的好悔,他是那么的爱我,我却扔下他就走了……”
蒋迪佳说着,情不自禁,掩着一双泪眼,掩着嘴,泪如泉涌而来,抽泣着,泣不成声地说着,蒋九鼎轻轻揽过哭着的妹妹,拍拍安慰着,半晌才叹着气劝着:
“别哭了……哥陪你去找他,我们当面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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