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消息开始,简烈山就兴奋得根本无法入睡,病情开始恶化,简怀钰生怕父亲真的一下子闭眼这遗嘱悬着,就以此为挟,逼着他老父亲立遗嘱,把简氏企业在大陆、新加坡、日本的几处投资全部划到自己名下……而且几地迫不及待的动手交接,也就是这事惊动了其他家人,都奔着大原来了……你看到了,都带着律师、保镖,这中间还要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了,李叔只是让我提醒你,别掺合到简家内部争财产的事里,拿上自己该得的,该干嘛干嘛去,在大原,除了简怀钰,他其他兄弟姊妹还翻不起什么浪来………”
说完了,长长的一经过说完了,曾楠几次看简凡,尽量地把简怀钰逼父亲签遗嘱的事简要带过,不过还是听到了简凡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完了再看简凡的时候,像受了一个重重的打击一样,呆若木鸡地看着车窗前,神情里,那还有得了两千万的喜悦。
此时简凡明白了,为什么这位可怜的老人,垂死之际连儿孙都不愿意再见了;为什么要死死地拉住曾楠这个外人,恐怕也仅仅是想闭眼的时候,有朝思暮想的弟弟在床前守着,恐怕也仅仅是不想孤独而凄凉地离开这个世界……简凡想着,苦心孤诣地寻亲,却成了简烈山的催命符,一件成人之美的事,却成了助纣为虐,想到了那对隔了六十年才见面的兄弟一见之后就成了阴阳相隔,想得心里有点发冷,这桩桩件件,好似自己的亲手炮制一般。
“对不起……”
一只柔荑般的手伸过来,打断了简凡的沉吟,简凡无言地侧头,曾楠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上了自己的手,交叉着,牵引着,直贴上了自己的面颊,就见得曾楠有点动情地说着:“我一直没有看明白你……今天在简老爷子的病房我才看明白了,其实你的心里那么那么的善良,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那么难过,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病了,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你也会为我难过的……”
女怕缠、男怕软,这软绵绵的情话说出来,让简凡心里那份不忍又加深了几分,想了想,叹了口气,即便是难过,也糊里糊涂过了,又能如何,叹了口气说着:“回去吧,都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管不着……好歹简老爷子也是安详地闭眼了,我们也不是出于歪心,我想他不会怪我们的……”
“能这样想就好……”曾楠凑过来,轻轻嘬吻了简凡,爱怜地拍拍简凡的脸,坐正了扭着车钥匙,这一次,总算心平气和的调着车头稳稳地开上了,边开边释然地说着:“别想那多了,反正你也得了两千万,这笔钱足够你逍遥半辈子了,高兴点,我不和你生气了,以后我都不和你生气好不?”
曾楠有几分撒娇的味道,简凡无意识地避了避转移着话,说了句,高兴不起来呀,这钱拿得让人有点心虚呀……跟着是头仰着深靠着副驾座位,眼睛向前上方有点发滞地看着,像在思忖着这些天的事,像是考虑着巨资在手的去处,不过曾楠看来更像一副穷了不甘、富了犯贱的得性,微微地笑着不打扰了,车驶了不远,听得思考的简凡随意地问着:“哎,拆迁那事呢?我听说瑞丰苑项目董事长是闫嘉文、法人代表是雷涵洋,说白了就简怀钰手里的项目,不是他们使得坏吧?”
“应该不是吧,开发商和拆迁是俩回事,就是他们使坏你也抓不着把柄,简家有的是钱,用钱买通谁也不犯法,想给他们卖命的人多得是……咱们不也算其中一个吗?”曾楠说着,不以为然了。
不过这事想起来就让简凡犯嗝应,自言自语地说着:“……哎,这叫什么事啊!?拆迁户宋斌可怜、打死拆迁户的何亮也有可怜之处,一个是环卫工人,一个是无业游民,俩个人都是草根阶层小人物,俩个人小人物一个被打死,一个将要为这事偿命,表面上看来是依法办事,可实际上呢,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打死人?指使他们的、操纵他们的人,会受到法律制裁吗?我想不会………还有,这个总后台不用说,肯定是简怀钰,那么这件事就成了叔叔指使亲侄打死了人,亲侄儿丧命,叔叔数钱,你觉得简怀钰对此会有良心不安吗?会受到首先谴责吗?我想也不会,亲爹他下得了手,何况这根本没感情的大侄儿……”
简凡说着,像说一件不相干的事,像说一个传说,已然是全部、彻底地置身事外的感觉,甚至于说到这些连感**彩也不带,听得驾车的曾楠也有点不舒服,不过反驳了句:“多少有点感情吧,以简怀钰的影响力,做个姿态多赔点钱不就了事了吗?凶手何亮只要他出面,判个过失杀人也不至于就非要死刑吧?要真那样,简二驴都过不了这一坎了……”
“你错了……这件事谁也不会赔钱,不但简怀钰不会出面,甚至于连拆迁公司都不会给死者家属一毛钱,钱倒不一定就心疼,可责任谁也不敢担。”简凡肯定地做出了此生最直觉正确的一个判断,跟着又想到了凶手,更肯定地说着:“其他的案子我不敢保证公平,不过何亮的案子,肯定会秉公执法,肯定会判他个死刑,非法拆迁加上故意伤害,足够要他命了,否则不足以平民愤,简怀钰更不会插手干涉,因为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你难道没注意公安上的公开表态,这件事不管查到谁,都不会手软,一定要给拆迁户一个说法。”
“你……”曾楠看了简凡一眼,那眼神如此的清澈,就像已经洞悉了结果一样说得坚决肯定,曾楠想起了什么事,一踩刹车,车嘎然而止,吓了简凡一跳,侧头看时,曾楠有点怪异地看着简凡说着:“对了,你要这样说,有件事我就不敢瞒你了。”
“什么事?”简凡惊讶道。
“知道组织拆迁的是谁吗?”曾楠问。
“不知道。”简凡摇摇头。
“你是大事清醒,小事糊涂,是商亚军,商大牙,你哥们。”曾楠爆料了。
“哦……对对,唐大头说过,这货成什么拆迁公司经理了……”简凡霎时想起了钓鱼时唐大头显摆过商亚军的名片,一想到这茬,惊讶中带着几分释然,像豁然开朗一般笑笑了,奇怪地笑了笑,评价着:“是他就好了,完美的结局,这口黑锅扣他脑袋上,一切就圆满了,人是他找的,事是他干的,和别人无关,到时候拆迁公司罚俩钱脱责,照样能拆北深坊,没准有了打死人的事,接下来的事更好办了;开发商照样修房售楼,管房的照样收黑钱,这一条利益链没有任何损失……完美,那商大牙这回要倒霉了……”
“可不,正抓他呢。”曾楠小声说道,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消息,不过说了这话小声地问简凡:“哎,简凡,他不是你朋友吗,这节骨眼你帮不帮他。”
“不帮,这王八蛋该死……你知道那家拆迁户多可怜,娘俩四处上告,到这会儿都没着落。”简凡肯定地说了句,很气愤,向来对商大牙也是一份利用关系,这当会儿态度当然明确了。简凡的态度一明确,曾楠的态度就不明确了,不但不明确,而且脸有几分难色,像是有什么事难以启齿,听得简凡说完这才小心翼翼说着:“那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不过说好了,别生气啊……”
“我现在已经很淡定了啊,想让我生气都没有那么容易,其实李威就不提醒,我也准备置身事外了,这根本不是我管得着的事。”简凡无所谓了,从听到这事的经过之后,已经抱着置身事外的态度了。不料曾楠轻声说了句:“这事你淡定不了……唐大头把商大牙藏起来了。”
“啊?什么?”简凡吓了一跳,整个人弹跳离座,嘭声哎哟撞到了车顶,捂着脑袋紧张地看着曾楠,曾楠做了错事一般说着:“不怨我啊,他不让我告诉你,他知道你对商大牙不感冒。”
“不会吧,有事他不告诉我,反而告诉你?”简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这是个玩笑。
“不是,她托我打探点消息,一说是商大牙的事,我公司里的事商大牙不也多少帮过点忙么,我就帮他打听了打听,不过什么也没打听着,就知道现在刑警四队到处找他人呢……老唐怕你知道了生气,特意嘱咐我千万别告诉你……”曾楠说完了,无辜地盯着简凡,生怕简凡暴跳如雷。不过怕什么就看到什么了,简凡是咚地一巴掌拍着前座,淡定不住了,直叫嚣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赶紧找老唐……那草包又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了,这要牵进去谁救得了他……”
曾楠瞬间被简凡猝来的气势折服了,二话不说,一正身子一扭钥匙一踩油门,车像离弦的箭嗖声飞驰而走………
【……第37章有情情未老 文字更新最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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