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一番,便打定主意将家人留在建康。
不管怎样,先落个安生,反正他们有谢家的赏银,哪怕他们拼不出什么前程,就只那些银子也够家人一世无忧了。
两人一起杀人,都杀出感慨来了,就他们知道两人是怎么相互扶持才能回道建康,有今日的风光。
索性两家找了个适龄的小郎和小娘子定下了亲事——只不过最适龄的,也就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还算接近,要不然大的大,小的小,真不好做亲家。
转天托齐管家介绍了牙子,两人便又开始满城里找宅子,这是后话不提。
虽说永平帝之前言明要刺杀殷青,赏金五千两白银都是私下里的事,可君无戏言,人死了,账不能不认。
谢显倒是不缺那笔钱,可是这二人做出这等功勋,甚至十几人的命丧在北吴,他不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除了没回来的那些个死士往他们各自家里发下了抚恤银子,就是活着的这俩人,安排职位必须安排在明面儿上。
很简单的事儿,不成想居然就给吏部尚书徐二郎给卡住了。
人家振振有词,死无对证。
谢显把如今宫中总管大太监多福叫来对证,徐二郎又道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不可能给他们正名。
且,如今国库空虚。
虽说新帝上位,谢显宰了江夏王,将其家产充公国库,可是谢显收割韭菜是能手,往外撒银子更是能手,就只是借百姓银子复兴生产那就用了不少,更不用提朝廷方方面面的用度,他们在职的官员还一再削减俸禄。
他不是户部的,发不发银子他管不着,可是官职不能因为这个而给他们。
至少在他这里说不过去。
多福在宫中任大总管,萧太后明知他是谢显的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可以说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了,难得体会了下瑟瑟发抖的感觉。
再次。
“银子,我谢家不缺,朝中国库不丰,我心里有数自不会要朝廷出此银子。先皇于我谢显有知遇知恩,所谓金口御言,我亦不想先皇任何因后面的人做出的事而背上失信的名声。”
“至于官职,现如今天下方平,正是用人之际,此二人能入北吴刺杀一品大员,足可见他们的能力。”
“正因为他们做的这些事见不得光,才不便公诸于众,作为他们步入仕途的踏脚石,所以,才任他们小小的八品官。否则照我看来,他们是有才之人,足堪重任,又岂是小小的八品官能拿得出手的?”
徐尚书刚满三十岁,喜留长须,平日里收拾的漂亮又利落,比女子热衷秀发更甚。
他手拈胡须:“既然太傅也说他们见不得光,咱们岂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咱们郎舅二人许久未聚到一处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雅舍,我请?”
摆明了不想再谈。
多福:我想走。
不想再看他们郎舅打机锋,怕口吐芬芳,自己受到太大刺激,他知道这些个文人骂起人来不带脏字,真撕破脸,打起嘴仗来他听不懂倒显得自己没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