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房、工房、制造局、铸造局这些司局,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战争物资。
比如兵器制造局。
如今在兵器制造局的仓库里,堆满了不计其数的铠甲,如同山丘一般。而在一旁,隶属于兵器制造局的文官们正在满头大汗的清点这些装备。当然,这些装备是有很多地方联合打造的,其中有盱眙县、有山阳府、有淮安制造总局、还有应天
城外的朱氏工厂,反而兵器铸造局亲自铸造的反而不多。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朱元璋任命朱振为帅的优势来了。因为朱振可以肆无忌惮的整合各方的势力来准备物资,尤其是当堆积如山的物资出现在应天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不论是盱眙,还是淮安,其生产力水平,都远远的超过
了应天。
最终大家也不得不明白,其实朱元璋不是简单的要培养朱振,而是人家有这个实力,朱元璋不得不倚仗人家。
“喂喂喂,这里堆放军山卫新装的场地……什么?十万营的新装?那种事我不知道。”
“四千九百九十一,四千九百九十二……放下放下,你们做什么?该死的,本局有令,先筹备军山卫的新装……该死的!我方才数到哪了?”
在人声鼎沸的空旷场地,一筐筐清点数量的装备,以一套为单位,被搬上拖运的马车,运到兵部的库房。等待士兵抵达应天后,与其交割。
而兵铸局局丞朱协,亦在不远处忙得满头是汗。
“还差多少?”他冲着清点数量的文吏喊道。只见几名负责统筹兵器数量的文吏翻了翻手中的账本,满头大汗地说道:“剑一万两千五百柄。足额。长枪五千杆,足额……还差甲胄六千套、盾牌五千副、火铳一千五百
杆、弩三百副……”
“该死的。”朱协闻言满脸焦虑之色,回顾左右问道:“话说,冶造局熔铸盾牌的铁模呢?还未运到?”
身旁,他外甥朱黎锦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说道:“还未运到。”
朱协一听就着急了:“那帮家伙……不是跟他们说了这里十万火急么?阿锦,你去催催。”
朱黎锦闻言苦笑着说道:“舅舅,我昨日就催过了,冶造局那帮家伙,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伯爷叫他们打造了大量的火炮……”
“火炮?”朱协闻言愕然,不解地问道:“准备那么多的火炮做什么?那东西确实强,但是也得有人会用啊!”
“不是……据说是备给军山卫和淮安水师的,据说这两支部队占据的火炮数量,比全军都要多…”
听闻此言。朱协哑然了。
冶造局优先给军山卫和淮安水师打造战争兵器,这无可厚非,谁不知道这两支部队,是朱振的嫡系部队。
“关键是砸那么多资源,给那么点人,能有多大用处?”
朱协心中不快地嘀咕道。
就在这时,司署门外传来了一阵喊声。
“运到了,冶造局的模具运到了。”“终于来了。”朱协闻言心神一振,也顾不得在腹绯朱振对自己手下的优待。当即指挥附近的官员与工匠们将那些铁模搬进司署内的工坊,随后,立即火急火燎地投入使用
。
而另外一边,冶造局同样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不计其数的杂役们。将大筐大筐盛满了三棱箭镞的竹筐,从司署外的马车上搬运下来,随后在冶造局内的工坊进行第二道程序的加工,即在那些三棱箭镞固定于早已削好
的箭杆上,随后再粘上箭羽。毕竟这些三棱箭镞,都是在城外隶属于冶造局的地炉内批量熔铸的。要进行第二道程序的加工,使其变成完整的箭矢,就只有搬运到冶造局司署内的工坊,再次进行加工
。
而附近不远处,有两拨工匠正因为场地的关系吵嘴。
原来,其中一拨工匠正在调试火炮,在确定不存在制造方面的问题后,再次将其拆解,拆成几个部分,搬上马车运往城外的仓库,等待军山卫抵达后与其交割。
但因为这些工匠们占据了很大一片场地的关系,使得另外一拨负责将零散打造的零件组合成连弩车的工匠受到了影响,于是两拨人因为场地的原因便吵起来了。
“伯爷有令,火炮优先!”
“放屁!那玩意在战场上能放几下!打仗还不是得靠弩车?怎么想也是咱们优先吧?”
“你们明明已经占了那么大一块地……”
“有你们占的多?”就在两拨工匠争吵之际,一名胳肢夹着账本的文吏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都别吵了,有吵架的力气,搬器械去!今日的制造量不达到预计,你们谁也别想回家歇息!
伯爷给你们三倍的补贴,就是让你们在这吵架偷懒么?”
“嘁!”
“嘁!”
两拨工匠们撇了撇嘴,纷纷做鸟兽散,顾自忙碌去了。
于是乎,东吴城内的百姓惊讶地发现,城内来来往往负责托运战争兵器的马车连绵不绝、朝夕不止。
兵铸局与冶造局,这两个目前东吴最庞大的军工制造司署,为了即将迎来的西线战事日夜赶工,皆拼尽了十二分力。
五日后,万营和天雄军将士终于抵达了应天。
而再过两日后,五千六百名军山卫将士亦赶赴至应天城外西郊。
同日,公爵府再次发出诏令:命砀各部原地歇整三日,于三日后誓师,挥军讨伐陈友谅。这便是东吴灭汉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