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可惜,他的人在金三角整整一年,都未曾探知她在何处。
他们楚氏,与那金三角势同水火,因此他的人只能陆续撤回,这么些年一晃而过,潦草半生虚度,心中的这块心病,却从来不曾,也未能愈合。
而随着年纪渐长,非但未曾淡忘,却好似越来越难以释怀。
有生之年,不知他还能否实现祖上心愿,将滇南那大好河山,尽数收于楚氏,再寻到她的踪迹,圆他这毕生的缺憾。
楚煜回来之时,从祖宅佣人处得知母亲心情不好,正在房中垂泪。
楚煜无奈,只得先去安抚母亲。
待到母亲心情好转,他方才去见了楚训。
楚训对这个独子还是十分重视疼宠的,这书房重地,也不曾避讳过楚煜。
父子俩已有数月未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契阔。
楚煜关切询问了父亲身体之后,方才将一样细细包在锦帕中的物什小心递给了楚训:“父亲,您可还记得这样东西?”
楚训将那锦帕打开,露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银镯,他初时还不以为然,但片刻后,忽然握了那银镯疾步走窗边,对着日光细细看了一番。
再转过身来,年过五旬的楚训已经抑制不住眼底的激动,连说话声都有些隐隐发抖了:“你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镯子其实极其普通,样式甚至有些简单,粗糙,实在让人看不出它和寻常的银镯有什么区别。
但楚训之所以这般激动,却是因为,这银镯,乃是当年他在工匠那里亲手烧制送给阿兰的。
楚煜眼圈一点一点的红了起来,他直挺挺的跪了下来:“父亲……”
楚训魁梧高壮的身形蓦地晃了一下:“煜儿,你这是,你这是干什么?”
“兰姨已经不在人世了……”
楚煜跪地叩头,涕泪横流。
楚训摇摇晃晃跌坐在长椅上,手中攥着那锈迹斑斑的银镯,被皱纹包裹的那一双眼中,渐渐涌出滚烫泪水来。
“她……什么时候不在的?”
“兰姨她……已经走了近三十年了。”
楚训渐渐颤栗哆嗦起来,几不敢信声音嘶哑:“三,三十年?”
也就是说,他与她分手不到一年,她就已经去了!
怨不得,这么多年,他探知不到她的任何消息,怨不得,他找不到她……
“父亲,您节哀……想必兰姨在天上有知,也不愿看到您这样伤心欲绝。”
楚煜跪行过去,抱住楚训双腿苦苦相劝。
楚训却连连摇头:“不,她定然是恨我的,恨我薄情寡义,负了她,所以这些年,我连梦到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不会的,兰姨不会恨您的,她若是恨您,又怎会拼死为您生下孩子……”
“孩子?”
楚训陡地一颤:“什么孩子?煜儿你说清楚!”
楚训伸手攥住楚煜双臂,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楚煜手臂掐断,楚煜强忍住疼痛,悲喜交加道:“父亲,如果这枚银镯您没有认错,如果那墓中葬着的果然是兰姨的话,那么,那么如今金三角的那位少主,就是兰姨和您的儿子,父亲,您毕生的心愿,咱们楚氏宗祖的心愿,就快要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