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元胤禛进屋后,停在了距离床畔一丈的位置,眼眸幽沉清冷,并没有因为夏凰病重,而有丝毫的温情。
他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夏凰的时候,只觉她身上有其他女人没有的韧劲勇猛,那个时候的夏凰,让他钦佩。
然而——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人?
元胤禛朝前走去,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旁边的桌案上,目光落在夏凰的脸上:“既然醒了,就起来将药喝了。”
原本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夏凰扯出一抹虚弱地笑:“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他能来,她很高兴。
夏凰缓缓转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期待地看着元胤禛。
他却没有动。
眼底难免有失落闪过。
很多时候,其实他都懂。只是,懂也装不懂。
夏凰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却因着太虚弱,又跌了下去。
一只手及时地扶住她的后背,将她拖住,她抬眸,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人:“鸿霖,谢谢你。”眼底有泪光闪动。
元胤禛没有说话,将药碗递到了她的手中:“喝药。”
然后不动声色松开手,声色自始至终,都没有波动。
纵然他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夏凰也觉得满足,为了多留他一会,她喝药的速度很慢,最后药都凉了。
可是,药就只有一碗,总有喝完的时候。
元胤禛见她喝完,接过药碗,转身就离开。
夏凰的眸光剧烈晃动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脱口而去:“鸿霖,你就不能陪我多呆一会儿吗?”
元胤禛停下脚步:“夏凰,你好好养身体,放心,阿言不会让你有事。”
“阿言不会让我有事,那你呢?”
夏凰轻笑:“我中毒,你连问都不问吗?”
元胤禛没有说话。
“你就那么信任她?”夏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心里难受,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她知道,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情,绝对瞒不住他。所以,也没有想过隐瞒。
夏凰睁开眼睛,盯着男人的后背,“毒确实不是她下的,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仿佛从她口中吐出来的,不是毒药。
回应她的,是男人离开的脚步。
夏凰的瞳孔渐渐放大,恐惧爬了上来:“元胤禛,我说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我想冤枉她,你听到了没有?你就如此不在意我吗?竟然连骂都不骂我?”
他可以冲着她发火,呵斥她,甚至杀了她,却不能这样无视她,不能……
元胤禛没有停下脚步,渐渐走了出去。
夏凰嘶吼一声,苦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她趴在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门前,这话一字不漏地落如了白卓言的耳中,元明珠转头,讥讽地看着他:“听到了吗?”
白卓言身侧的拳头紧握,他想要进去,却被元明珠拦了下来:“你进去干什么?鸿霖出来了,现在该轮到我找她算账了吧?”
“你——”白卓言的心一紧。
“放心,我不会杀了她,我只是找她,说说话。”
话落,也不等白卓言回答,就钻进了屋内,进去前,还与刚从屋内出来的元胤禛道:“鸿霖,帮我拦住旁人。”
“元姑娘,你不能进去!”刘茵喊了一声,却在对上元胤禛冷冽的目光时,吓得一哆嗦。
刚才将军的吼声,她也听见了。
将军真傻,为什么要自己将真相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