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捧着手里的四百多条戒规,别说是守了,就连看着,他都觉得头皮发麻。
“明珠姐,你们家不是开药堂,而是专门给一些人家立规矩的吧?你看看,四百多条戒规,这是人能写的出来的吗?”
钟钺狠狠剜了商誉一眼,“你在说我不是人?”
商誉立刻缩起了脑袋。
元明珠闷笑不已。
她让钟钺立规矩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钟钺却如此认真,不但将规矩写了下来,还一下子写了四百多条。
别说商誉了,就连她看着都有些头皮发麻。
“钟钺啊,这规矩——”
不等元明珠将话说完,钟钺就出言打断:“东家可是觉得立的少了?东家放心,这两日,我再琢磨,若是想到了,可以再添上去。”
商誉哭丧着脸,想昏死过去的心都有了。
元明珠:“……”
哈哈哈,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原先是心疼商誉这孩子来着。
她瞅着钟钺板正的脸,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为好。钟钺对商誉似乎极为看重。
“既然这样,钟钺,你看着办就好。”
“明珠姐~”商誉恳求地看着元明珠,元明珠抬头望着屋顶,只当没看见。
商誉啊商誉,你自求多福吧,谁叫我这个济仁堂的东家做的忒没威严呢?
商誉仍旧有些不甘心,看着元明珠。
钟钺一个戒尺,敲到了商誉的手背上:“别乱看,给你三天的时间,将这四百多条戒规给我背熟了,到时候我要检查。”
“啊?”
钟钺冷冷看着商誉。
商誉硬着头皮道:“戒规有就有了,我看就不必背了吧?”
“不背下来,你怎么知道有哪些规矩?日后又怎么晓得自己不会犯错?”
商誉:“……”
这话说的,他没有办法反驳,只是看着手中的四百多条规矩,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元明珠站了起来,拍了拍商誉的肩膀,低喃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钟钺不满的目光中,元明珠嬉嬉笑笑走了出去。
海上漫长的漂泊中,终于多了一项乐趣。
每日里,元明珠和刘明几人,捧着瓜子,坐在一旁,瞅着商誉背诵戒规。商誉这孩子似乎真的不爱学习,往往一条规矩,念的他们都记住了,他却仍旧记不住。
到了后来,元明珠还坐庄开了赌局,赌钟钺又要用怎样的法子来惩罚商誉。反正钟钺惩罚的方式就那些:倒立、戒尺打手、不给饭吃、以及抄写戒规!
“我赌今日钟大夫仍旧让商誉抄写戒规。”
“昨日已经抄写过了,我赌商誉今日会挨戒尺打手。”
“我赌倒立。”
“我赌不给饭吃。”
几个人说完了,都将目光落在元明珠的身上,元明珠眨眨眼,冲着众人一笑:“我赌钟钺会让商誉打扫船。”
众人听到这话,当即笑了:“东家,怎么可能?钟大夫最是古板,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做过除此以外的惩罚,一定不会让商誉打扫船。”
“咱们走着瞧?”
一人押了一两银子下去。
片刻后,听到钟钺的房间内传来呵斥声,几个人趴在那里,张望着,就听到——
“商誉,你太让我失望了,今日规矩没背好,将整艘船打扫一遍!”
众人瞬间转头,看着元明珠,眼底满是惊讶。
“东家,你怎么知道的?”
元明珠眼睛一眯,笑的十分得意,早晨钟钺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低喃一句:“东家,船上好像有些脏了,今日我会让人打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