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珠,你让我传信,我帮你传了,可你怎么做的?你不留在这里,好好看着先生,还害的先生担心你,牵动了伤口!”
屋内,响起静言的怒吼。
元明珠垂头不言。
“静言——”
“先生,我还没说你呢,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怎么可以如此任性?”
秦钰轻咳两声别过头去。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气不过。”元明珠低喃一声,如今,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的,都是女工在她面前惨死的画面,还有秦钰扑过来的刹那,心中忍不住后怕。
她原以为,这些不过是魏明的诡计,魏明最后也算是自食恶果,却没有想到——
察觉到元明珠的情绪,静言的眸光闪了闪,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秦钰伸手,握住她的手,元明珠紧绷的情绪,彻底松懈,扑到秦钰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秦钰轻拍着她的后背,望着前方。
她心中的委屈、后怕,他都知道……
元明珠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尉迟瑾说的没错。
根本没有用。
这就是这个世道,就算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为了那点银子,大家还是会留下来,而她——
也不能意气用事。
梅娘和元小宝都在等着她,都需要她带着钱回家。
尉迟家对死去的女工做了妥善的安排,给他们的家人,每人补贴了一百两银子,就算是还活着的女工,每人也多领了五两的安慰钱。
说实话,没有几个大户人家,能给这么多。
可是,每当想起事情的真相,元明珠还是觉得背后阵阵发寒。
女工们领了钱,很快忘记了先前的事情,仍旧每日去山里挖药,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
她也刻意去忘记那件事,白天挖药,抽空去照顾秦钰,晚上去种草药。
十亩地,已经种完,可她仍旧坚持每天来,石婆婆也从来不去提醒,还能让她觉得开心的事情,就是秦钰和草药。
碰上下雨天,元明珠一大早就窝到了秦钰这里。
元明珠一手捧着书,另外一只手,去捞桌上的糕点,摸了半天,也没摸着,伸手扯了扯身侧人的衣袖。
秦钰瞥了元明珠一眼,将糕点的盘子往她手边推了推。
静言走进屋内,当瞧见空了的盘子时,当即嚷了一声:“元明珠,谁让你将我给先生准备的点心吃光的?”
元明珠立刻将盘子推到秦钰的面前,狡辩:“不是我吃的,是你家先生吃的。”
静言瞪眼看向秦钰。
“嗯。”秦钰应了一声,卷起袖子,将元明珠嘴边沾着的碎屑擦去。
“元明珠!”
元明珠:“……”
你故意的吧!
瞧着被静言赶的上蹿下跳的女子,秦钰的眼底满是笑意,一道鸽子的叫声在耳边响起,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转头看了一眼院中打闹的两人,推着轮椅,朝着窗前走去,抽出了鸽子腿上的字条,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眸光一沉。
“秦钰。”
元明珠笑着跑进屋内,他立刻将字条握在掌心,不过片刻间,化为齑粉。
“何事?”
“静言欺负我,你帮我教训他!”
“元明珠,你个吃货,还敢恶人先告状!”
……
夜色迷蒙,细雨迷离。
魏明迷迷糊糊中,瞧见床边站了一道身影,他的嘴巴被掰开,他无礼挣脱眼前人的钳制,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不该动她!”
黑色的面巾,挡住了那张容颜,唯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清冽寒彻入骨!
男人转身出了屋子,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