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卖药郎微微沉吟了一会儿。
他目光莫测地默默看着桌案上的酒壶,似乎是在估量这番筹码的合理性。
等到估价完毕,他终于不紧不慢伸手,拿过酒盏浅浅斟了一杯,口中低低缓缓地道:“上完课,才付,报酬。”
傅小昨听得顿时怔了下,看看他,又看看他指间的杯盏,下意识反问:“不然你想怎么付?”
“一边教,一边付,比较好。”
言罢,傅小昨就眼睁睁看他举杯一饮而尽,而后伸手牵过她的手臂,将先前拉远的距离正式缩短至零。
等到终于再次重新分开,她花了好半晌才匀过气缓过神来,有些无语地瞅着他。
“……药郎老师,说好要教我喝酒的,怎么好像都被你自己喝掉了?”
刚刚那口酒,只让她舌尖沾了沾,便尽数被他自己吞下。之后那么老长时间,都浪费在亲得难舍难分上了。
面对这番质问,卖药郎毫不心虚地予以回答道:“这门课就是这么上的。”
——除此以外,还能怎么样。
按她一杯倒的体质,想学喝酒是此生无望。犹记彼时婚宴上的三三九度酒,还是由半杯兑成九杯给她喝的。
眼下,傅小昨听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假的……”
丝毫不在意她的笑场,这厢卖药郎老师一本正经地,开始随堂考察起自己的教学成果:“学会了没有?”
“……”
——好烦啊他!戏好多!
傅小昨努力咬着嘴角憋笑,憋得浑身都在微微发着颤。
“看来还没有。”卖药郎语气沉沉,慨然轻叹:“老师已经言传身教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是学不会——座敷同学,你的悟性可谓相当的低了。”
言罢,他上身微倾过来,含咬住她一边微露出领口的纤巧锁骨,齿间略带着置气罚意地轻轻碾磨了一下。如此好像还觉得不够,又再轻咬了一口。
——这是在恼她接连两天来的“放浪形骸”、“有家不回”、“婚内冷暴力”。
傅小昨被接连啃了两口,浑身也跟过电似的抖了两抖。
这么被当场点名批评,更是惨遭体罚,她只好重新端正态度,虚心请教:
“那我该怎么办呢,老师?”
感觉到对方隐隐的不悦,她熟练至极地服软讨扰,可怜兮兮地放软了语气,手臂环在他颈间,水亮亮的眸光透过长长的眼睫,巴巴地望住他:“您会不会挂我的科呀?”
卖药郎老师对其撒娇同样不为所动,依旧一身正气:“成绩如何,看你自己表现。”
这样说着,似乎是担心过分打击到学生的学习兴趣,他复又淡淡予以了补充提点:“所谓勤能补拙。再为劣等的资质,多加练习后也会进步。”
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转眼一想,这“多加练习”的意思嘛——
傅小昨不由嘴角抽了抽:“什么啊……非要我自己来吗?”
干巴巴瞪了他半晌,也不见对方这番突如其来的恶趣味有任何改变的倾向,她只好尝试打最后的商量:“那什么,您不能给我开小灶补习吗?”
卖药郎老师神情冷淡地摇头,十分正人君子地拒绝了这种不正当的交易:
“身为老师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这么做。”
“……”
傅小昨忍住朝他翻白眼的欲望,小声吐槽了一句:“药郎老师,你入戏好深哦……”
说完,她认命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心翼翼地含在口中,捧着他的脸凑上前去。
再之后,一来二去,整壶酒都这么“练习”光了。
……
傅小昨长舒一口气,捂着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嘴唇,额头抵在对方肩上休息——不得不说,这事儿还真是项体力活啊……
这样等了几分钟,气息归于匀缓,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下去,她才重新抬头看去:“老师——”
眼前的青年靠躺在椅背上,静静闭着双眸,吐息绵长而轻缓。
淡茶色的长发自鬓间散落下来,一贯冰凉冷淡的眼眸,被掩在纤长的眼睫后,恍惚间,似乎令这副面容也随之显出一种错觉的温顺柔软。
“……老师?”
傅小昨眨巴眨巴眼,再试着轻轻叫了几声:“药郎先生……卖药郎。”
接连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反应。
反倒是身旁不远处传来几声细微的声响。
转头看去,几架小天平探头探脑地从药箱抽屉里钻出来,正“鬼鬼祟祟”地向这边“张望”着。
傅小昨清了清嗓子,一脸大局在握地朝它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没问题。
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