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三清退了一大堆叶家的下人,叶华当然是乐见其成。算起来叶家也富贵了好几年,家中的仆妇家丁难免懈怠惫懒,加上老太太菩萨一样的心肠,下面的人越发没有规矩,胆子越来越大,阳奉阴违,偷窃主人财物,就没什么不敢干的。
过去他不常在家里,没法约束,如今符三愿意当恶人,叶华正好顺水推舟,他选了一批受了伤,没法在军中继续服役的老兵,让他们负责府邸的安全。
又从这些人的家属当中,选了一些仆妇佣人,全都是可靠老实的人。
叶华跟这些人都订了约书。
以五年为限,年轻的侍女丫鬟可以选择三年,或者五年,等工作期满,就可以离开叶府,至于仆妇佣人,同样是五年期限,如果干得好,五年之后,愿意续约,还会提高工钱待遇。
总而言之,这些人就是叶家雇的工人,而非是下人。
这也是柴荣提倡的。
眼下首相范质正在负责这一块,针对将领,要清理家丁数目,限制私兵。对豪门大户,朝中的高官,要限制家丁数量,把原来的家奴变成雇工,不许随意打杀下人,到了年限,要主动放他们离开……
这一套做法相比传统的奴仆,更加重视人的价值,而且提到了富贵人家雇佣家丁下人的成本,按照最简单的经济学逻辑,成本提高了,各家雇佣的人就少了,换句话说,大家族占有的人力资源就少了。从事耕田经商的人力就多了,创造的财富更多,朝廷的税基更大……
从政事堂,到枢密院,大周上下的施政逻辑都是一样的,归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富国强兵!
“圣天子锐意进取,朝中诸公悉心辅佐。从上到下,无不尽心竭力,可偏偏有一群人,不事生产,不思劳作,坐享其成,妖言惑众……如果不加以铲除,如何对得起君父托付之恩!如何对得起辛苦劳作的百姓?同样是大周子民,有人努力纳税,有人却可以逃避税赋,这样下去,岂不是鼓励百姓,让人人投机取巧,到时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简直不敢想象!”
卢多逊面对着叶华,慷慨陈词,说得非常激昂。
叶华却懒得听下去,“卢大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两件事,第一,你找我干什么?第二,你脑门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带着伤来,不会想碰瓷儿吧?”
卢多逊不知道碰瓷儿什么意思,但也清楚不是什么好话,他苦笑道:“这是我娘打的,和侯爷无关。”
“令堂怎么会打你?莫不是因为寺庙的事情?”
“侯爷怎么知道?”
叶华同样抱以苦笑,“因为我也被叫去了。”
“啊?侯爷……挨打了?”
“那倒没有。”叶华道:“祖母问了几句佛寺的事情,她老人说,有一同上香的居士找到了她,想让她帮忙,替寺庙说话,不要动他们的田产。”
卢多逊瞪大了眼睛,好厉害的秃驴,居然走门路走到了叶老封君这里,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谁不知道叶氏辈分高,对郭家有恩,孙子又是冠军侯,老太太要是说句话,还真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想到这里,卢多逊把心悬起来了。
“侯爷,那老封君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叶华道:“祖母跟我说,要在后院建个小佛堂,她以后不去大相国寺了!”
“哎呦!”
卢多逊喜得拍起来巴掌,老封君真是心明眼亮,非比寻常!
相比之下,自己的老娘简直食古不化,真应该跟老封君学学。
“祖母不会替僧人说话,但愿意说话的,大有人在,只怕你的压力不小吧?”
“没事!”
卢多逊晃着头,大笑道:“虽然我没本事上阵冲杀,所向睥睨!但是在朝堂做事,也要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儿!就算是我亲娘拦着,也不管用!”
“侯爷,下官此来,只有一件事情,我想请骠骑卫帮忙。”说完,卢多逊眼神明亮,紧紧盯着叶华,生怕他会拒绝。
“为什么是骠骑卫?”叶华喝了口茶,笑呵呵问道。
“因为骠骑卫纪律严明,和开封的寺庙没有半点瓜葛。”卢多逊道:“侯爷,你知道吗,以往的禁军,有不少都笃信佛法,不惜毁家礼佛。”
“什么?”叶华笑了:“一个杀人无数的武夫,居然相信佛法,真是可发一笑?”
“许是杀孽太多,想要放下屠刀呗!”卢多逊陪笑道:“骠骑卫上下具是英雄好汉,问心无愧,下官又听说侯爷让军中识字读书,明白道理。想要清丈佛寺的田产,唯有骠骑卫能够帮卑职了!”
说完,他深深一躬。
叶华点了点头,“好,我立刻点一千人马,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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