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也不知他怎么说动了老祖宗,竟叫老太太主动开口,“年轻人到处走走也好,有阿彻照顾你,我也放心。”
纪澄一脸惶恐地道:“可是,家里的事情我才上手。”
“这有什么难道我老婆子还管不了这个家么”老太太道。
纪澄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说实话,从头至尾老太太待她都是极好的,好得让她受之有愧,她红着眼圈将脸搁在老太太膝盖上道:“老祖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老太太笑道:“你个傻孩子,我可不是对你好。而是阿彻那小混蛋,威胁我说,不同意就要带你一起离家出走,浪迹天涯。”
纪澄笑出声道:“他不会的,他才舍不得你。”
老太太道:“混小子还威胁我说,不让你去,就别想抱曾孙子。”
纪澄这下可笑不出来了,脸涨得通红,多少是有点儿心虚吧。
老太太最后才道:“去吧,别有心理负担。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四处走走,可是,你知道的”老太太的婆母可没有那么开明。
“所以我就惟愿你们年轻人能别拘束。现在你还没孩子,正好还可以出门,以后可没那么方便了,你自己都舍不得的。”老太太道。
有些人,自己受过磋磨,就恨不能别人也都被磋磨一次。而有的人,自己受过的委屈,就舍不得下一辈再受了。老太太显然是后者。
晚上纪澄看见沈彻的时候就忍不住抱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能瞒过家里人呢,你倒好,实话实说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种优点啊还有,明明是我去给你帮忙,说得倒像你带我玩儿似的。”这样一来实在是太惹眼了,背后肯定很多说闲话的。
沈彻摇头笑道:“你这女人好难伺候,说实话难道不好,所有的谎言都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心累。但凡能说实话的时候,我一般不说谎话。何况,老祖宗这样的人,凡事你跟她说实话,她更高兴。”
纪澄抬了抬眼皮,沈彻这是在教她怎么哄老太太么“呵呵,我能说实话的时候,也从不说谎话呢。”别说得自己很有原则好么
沈彻道:“那就好。我这样的人,凡事你跟我说实话,我也会更高兴。”
纪澄不语,跟沈彻这人说话最是费脑子,总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纪澄转换话题道。
“三日后。”沈彻道,“你可以开始整理行李了,你的丫头就不用带了,西北那边情形比较混乱,万一没有护住,倒害了你们主仆之情。我让南桂跟着你,不过她服侍人不在行,我另给你一个丫头,照顾你日常起居。”
第二天早晨,沈彻给纪澄找的丫头就到了她跟前,显然不是临时安排的,怕是早就有了准备。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请姑娘赐名。”
靖世军有很多生意,替大富人家培养丫头也是其中一桩,各种技能,包君满意。
“那就叫莲子儿吧。”纪澄道。莲子苦心,却能清肝明目。
这莲子儿是个干练派的,哪怕纪澄不喜欢她是沈彻所送之人,但也架不住她的爽利,凡事交给她的事情,风风火火就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了,且就没有她不会的。
也难怪靖世军要做卖丫头的生意了,他们的确是良心商家。
到晚上纪澄收拾衣物时,正纠结着她的衣裙大多累赘,到西北去骑马走路只怕都不方便,因问沈彻道:“我跟你去西北,要不要换个身份什么的,方便行事”
沈彻挑眉问道:“方便你行什么事”
其实在沈彻问这句话之前,纪澄都没反应过来,她的子云哥哥就在西北。
纪澄瞪着眼睛道:“我没你想的那么龌蹉。”
沈彻收回落在纪澄脸上的视线,转身道:“若要方便,就穿男装吧。”
纪澄一直都备有男装,她一个姑娘家有时候谈生意的确不方便,所以会扮成男人,但是大多时候是瞒不住人的眼睛的,不过是蒙一层遮羞布,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说不得纪澄穿起男装来,因为身材高挑,将眉毛画得粗犷点儿,还真有些雌雄莫辩。再加上沈彻不知哪里搞来的假喉结,藏在立领衣裳里,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容易找出破绽来。
沈彻站在纪澄身后,从那穿衣镜里看着她的模样,缓缓抬起手放到纪澄肩头,“我一直很好奇”
好奇的话还没说完,沈彻的手掌就顺着那光滑的绸衫滑到了纪澄的胸口,按了按。
纪澄第一个反应就是缩胸,然后脚一提,一脚踩在沈彻的脚背上。
沈彻吃疼地收回手,笑道:“我第一次看见时,就一直好奇那么大两团是怎么被裹胸布缠得跟个男人似的。”
纪澄只恨恨地回了沈彻三个字,“臭流氓。”
沈彻已经只当流氓是褒义了,“哎,也不知道有影响没影响,若是长此以往,成了煎饼,那可就亏了我了。”
纪澄这方面是绝对脸厚不过沈彻的,指着沈彻的鼻子半天“你”不出来。
“所以得空时,还是经常放出来透透气才好。”沈彻轻轻拨开纪澄的手,“可想好改什么名字了还叫阿澄么”
“怎么不能,就叫纪成,成事的成。”纪澄道。
沈彻顺着毛捋着,“嗯,不错,好兆头。”
纪澄要跟着沈彻出门去拜访他那神龙现首不现尾的师傅的消息很快就在沈府传开了。当然见师傅不过是个借口,沈彻的师傅估计白骨都露出来了,只是众人不知情而已。
带着新进门的媳妇去拜见自己师傅,也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是以李芮说了两句羡艳的酸话之后也就只剩羡艳了。
哪知就在纪澄她们启程这日,沈萃又闹了回来。有句话忘记提了,原来那日沈萃在纪兰寿辰上投奔娘家之举并没成功,第二日就被老太太找人送了回去,自己种下的因,就得自己去承担那结果。
不过上回沈萃回来是哭啼啼的,这回却是气匆匆,没往铁帽胡同去,直接就到了九里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