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外面的大槐树野蛮生长,有参天之势,修建整齐的灌木像是它的守卫者,安静又虔诚。
静谧的夜里,梦中的可怖场景突然又在脑海中闪过,简单心念一动,动作小幅度地跪着移到踩脚梯处,小心翼翼地往下爬。
然后她换上了白天的一套运动服,拿了钥匙偷偷摸摸出门。
不去确认一下的话,她今晚是没法安心睡觉了。
出门前,简单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月夜当空。
简单拎着一把钥匙,穿着统一的运动员拖鞋往西门方向走。
上次她打电话问程常鸣泳社在哪个方向,程常鸣说的是靠近西门的方向。
但简单还没走出远距离呢就被一束手电筒光直照了脸。
“你是哪个队呢?!大半夜的瞎晃什么呢?!”
简单身躯一震,吓得三魂去了七魄。
是巡逻的教练,简单不记得这个教练是管什么的了,但他胸前挂着“值日”的牌子就能管她。
“问你呢!哪个队的?!教练是谁?!”那巡逻的教练天生大嗓门,吓得简单肩膀都抖了起来。
简单当了十几年的好学生,从没被长辈这么吼过,她吓得够呛,嘴唇发白,半天才吐出一句:“举重队的……”
“举重队的?”那值日教练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你忽悠谁呢?!就你这小身板还举重队的?老实交代!”
夜晚无比静谧,显得值日教练的声音更大了。
简单委屈地低下头,像是力气被抽干了似的,软绵绵地解释:“教练,我是真是举重队的……”
然而对方还是不相信她。
“还反了你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瞎晃,还敢隐瞒!跟我去值日室!”
简单欲哭无泪。
被带走的时候,她扭头往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月光就在那边高高挂着,泛着柔和又清冷的光,可是她却只能往反方向走。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往回走一步,月亮也像是跟着她走了一步。
一路到了值日室。
这个值日教练大概是因为不能睡觉,脾气特别暴躁,一路上一直在训简单。
值日室还有另外一个值日教练,两个人应该是轮班,简单走进去的时候另外一个教练正躺在值日室里的小床上打呼噜,葫芦打的震天响,睡得极为香甜。
“你过来,把你信息写上去!老实点!说清楚你到底是哪个队的。是不是艺术体操……”
简单几位无奈并且无辜地说道:“老师,我真是举重队的!我叫简单,刚从知行选进来没有多久,如果不行,你可以打电话给陆齐霖教练确认……”
简单都要哭了。
她看起来就这么不像是举重队的吗?
看着值日教练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简单突然想到了什么,摊出两只手来给值日教练看。
“教练你看,这都是训练的时候,磨出来的茧子。”
值日教练那半信半疑的视线在触及简单那布满了老茧的手时,终于相信了简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