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这几年一直盘算,薛家早已经上了陈朝这条船,想下已经不可能了。薛家要想将来不被清算,也唯有为陈克复再立大功,才有可能避免将来清算。他知道,只要有大功,陈克复这人还是会既往不咎的。
只不过,大陈虽然只据有半壁天下,可却是以兵马起家,大陈军队虽一直精兵策略,可朝中将领却是无数,上将千员。要想在这上千战将中**大功,却也是不容易的。投陈以来,薛家虽征战数十场,可所立功却不多。
这次突厥南侵,皇帝紧急调各处兵马北上河东,却让薛万彻看到了一个希望。到了雁门之时,他知道老帅王仁恭率五万轻骑出塞,又听到大利城突袭之捷报后,马上就找了叔父薛定国商量,最后求见了大帅李靖主动请求出塞接应王仁恭元帅。
出塞虽险,可在薛万彻看来,这却是一次立大功的机会。留在雁门,是难有机会获得大功,得到陈克复赏识的。
今夜,是出塞的第一夜。
薛定国年不过四十出头还不到五十,可是战场上的硝烟让这位曾经让草原奚族闻风丧胆的大将布满沧桑,斑白的两鬓如染风霜。此次出塞之意义所在,他十分明白。这不单单是大陈与突厥的生死决战,也是他薛家的生死决战。如此出塞能取得大胜,薛家的将来不必担忧,如果战败,他十分清楚将来薛家会面对什么。
“我好像听到了角声!像是两声,又好像只有一声。”薛定国望着渐渐漆黑的夜幕,轻声道。“万彻,派出去的斥候还没有回来吗?”
薛万彻还刚过而立之年,但一须长长髯须配上那英气的面孔,加上那深邃的眼神,他就仿佛如薛世雄再世一般。薛定国虽为此次统兵大将,但实际上军中真正拿决策的却是这位薛家四雄之一。
“斥候还没有回来,这里距离阴山北面的突厥大营有一日之遥,我们一种急行军赶到这里,斥候此时恐怕还没有过阴山。不过我能确定的是,王元帅昨天清晨离开大利城,昨晚应当就已经到了突厥大营附近。只是不能确定的是王元帅此去的打算?王元帅不过五万人马,一路从雁门出发就是日夜兼行,在大利城又歼灭五千突厥人,如此急行军再赶去白道川,以五万疲惫之军对付突厥二十万大军,实非明智之举啊。”
薛定国笑了笑,转头拍了拍越发成熟的侄子肩膀,道:“王仁恭可非一般人啊,万彻,非常之人非常之时会行非常之策。王仁恭虽老,可雄心却在。想当初,他可是与你父亲同辈称雄,一起号称北疆八虎的。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前锋将军,而如今大隋诸将之首的李靖元帅,还不过是杨素府中一小小书记。你切莫小看了王仁恭,王仁恭用兵,向来谨慎小心,但却往往极能抓住时机,行兵多行诡道,讲究先发制人,十分大胆。可另一面却又十分谨慎,往往一击即退。就如同隐藏于乱草丛中的毒蛇,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袭击你,你也不知道他袭击之后会隐伏于何处。”
“老元帅从雁门千里奔袭大利,一举歼灭五千突厥前锋。以此看,确实符合其用兵之法,叔父,若是按此推算,那老元帅定会故伎重施,再次奔袭突厥人。只是突厥人有二十万之众,此去胜算几何?叔父,我们马上出发前去接应吧!”薛万钧有些担忧的道。
“不妥!”薛万彻摇了摇头,否定了兄弟的提议。
“为何?”薛万钧有些不解的道:“老元帅不过区区五万轻骑,以一敌四,明显的以寡敌众,这是以卵击石之举。更何况这五万兵马疾驰数天,日夜不息,早已经是一支疲兵。就算突袭能收攻其不备之功,可在草原上也突厥人骑战,怕是难以功成身退。我等即是向大帅请命出塞接应,此时正是时机,难道坐等王元帅兵败?”
“坐等,我们只能坐等。”薛万彻望着北方叹息一声点点头道。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复杂沉重。可他却明白,他们与王仁恭相距一日之遥,此时纵然拼命赶去估计战事也已经结束。而且他们这次所带出塞的全是步兵,离开了城池依靠出塞,就算接到了王仁恭所部兵马,也无法应对突厥人的轻骑追兵。
(住院一周,刚刚回家。数天没更,十分抱歉。本来这几天是要去上海参加作者高级培训班的,十分郁闷。书不会太监,木子会努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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