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事实,虽然前日一战,这四千隋军骑兵把他们一万多人杀的落荒而逃,但他们还真不相信,那些隋人居然敢追到这来。
几个靺鞨人半信半疑的,起身走到城墙边,往外一看。
“咣当!”
一个靺鞨人手中拎着的酒坛一下子从手中坠落,掉在地上,摔了个四分八裂。
只见已经明亮的清晨之中,武罗城数里地外,不知道何时,居然已经布满了一支大军。真的就如先前的同伴所说的那样,无边无际,看不到近头。
那整齐的步兵方阵,还有那两翼全都骑在马上的骑兵,全都是一水的黑色战甲,黑色战旗,和两日前在扶余城碰到的那支隋军一模一样。可是人数却绝对不止四千,哪怕他虽然不会算数,可是却一眼能看出来,这绝对是超过一万的人马。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已经完全的发白了,他们在城头之上喝了一夜的酒,可是根本不知道这支过万人的兵马,是什么时候到的城下。
脚步发软的退回后面,那人结结巴巴的道,快敲警钟,隋军来了。
“当!当!当!”
一阵阵急促而又刺耳的警钟声响起,远远的从城头传开,一直传遍整个武罗山城!
片刻之后,还有些没有醒酒的突地,带着各部族的那些长老头人们一起爬上了城头,原本还以为是那四千隋军追来了。对于这,突地不但不担心,反而心中有些高兴。
如果隋军放弃了扶余坚城,跑到武罗城来和他们交战,那绝对是个让他们高兴的决定。如此一来,攻守互换,虽然武罗城小了点,可是一下子他们却成了守军,有城可守,而隋军反而成了攻城的一方了。
“该死的,还真以为我们靺鞨的儿郎们好欺负,本想着再让他们逍遥几天再收拾他们,既然他们等不及了,那本族长也就成全他们一次。今天就送他们一程,让他们好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突地一边向城头上走来,一边还在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前日一战,一万多靺鞨骑兵被两千隋骑打的大败,已经让他十分的没有面子了。如今这些隋骑居然又追到这里来了,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如果不能好好的反击教训一下这支隋军,那他以后还如何号令粟末水的众部族。
只是他这豪气的话语却没有赢得其它人的欢呼,那些早到的族长头人们,反而一个个都神色十分怪异的看着他。这让突地不由的感到十分的没面子,曾几何时,这些仰他鼻息的小部族头人们,居然敢这样怀疑和不信任他。
感到愤怒的突地推开前面的几个护卫,大踏步的就走到了城墙之前,对着城外就大吼道,“我道要看看今天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活腻了,送上门来让大爷我宰……”
只是话到了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想像中的几千隋骑。那是一片枪林刀山,旗帜招展,在晨光之中,如同一片乌云一样的隋阵方阵围在了武罗城下。这是数万人的隋军,而且绝对是不比扶余城那四千隋骑差的精锐。一想到扶余城中的两千骑兵出动,就把他打的大败,如今数万这样的隋兵把他们围住了,那还岂有活路。
饶是突地一向狂妄,可是此时却吓的连最后的一点醉意也尽皆而去。心里更是感到万分的委屈,他不过就是看到高句丽的渊太祚南下,扶余城空虚,想来劫掠高句丽人一把,抢点钱粮女人,报一报过去高句丽人对他们的劫掠。可这怎么却突然和中原王朝大隋给纠缠上了?
先是在扶余城被隋人抢了先,接着又被几千隋人打的满头是包,损失了千余战士,好不容易躲开了扶余城的瘟神。他这个被隋人打了的靺鞨大族长还没来的及委屈,要报复呢,怎么隋军反而咬着他不放,得了便宜还不肯罢休,居然变本加厉,调了数万大军来追击他呢。
一时之间,往日狂放豪迈的突地大族长,突然如同一个童养媳一般,感觉心中全是委屈。除了三分委屈,剩下的七分却全是恐惧和不安。他心里突然感觉万分的后悔,这没事跑来捡什么便宜,这下好了,损兵折将,不过才刚抢了一个小小的武罗城,刚快活了两天,这却又得面对数万隋军,这不死也不得脱层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