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钦明也没有卖关子,继续道,“大帅,眼下我们孤军悬于海外,虽然最近接连打了胜仗,而且都还是大胜仗。但这都是大帅您用兵如神,指挥得当的结果,并不是说我们在辽东的实力已经超越了高句丽人。”
“本帅知道,这些不过是行险侥幸,按用兵之道来看,这样接连行险,不是正道。只是如今我们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只能抓住每一丝的机会。总算天保佑,虽然一路如履薄冰,可总算是安全的过来了。”陈克复叹了口气,兵行险招,虽然往往能取得很大的胜利,可却也同样存着着很大的风险,一招不慎,就会满棋皆输。真正的用兵大家,是会比较避免老是使用这种招数的。终日上山打雁,终会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
越是水性好的人,最后越容易淹死。
于钦明轻轻一笑,他说那话虽然是赞扬陈克复的话,可却也暗含着一丝劝解。此时听见陈克复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是心里赞叹了一声。
“我军和高句丽已经是不死不休,特别是这番大败了高句丽后,高句丽必定不会轻易的罢休。如大帅所料,高句丽现在兵马损失严重,但是用不了多久,这些本就是常年战争的高句丽人,马上就能全民皆兵,在短时间内征召出一支大军来。虽然战斗力会不及过去的老兵,但游猎部族的高句丽不比中原百姓,他们可是集则能战。”
“不过虽然李将军在扶余城打了靺鞨部,但是我们又在这打了契丹部,表面上看来,我们同时得罪了三大部族。不过,这中间还是能有些区别的。靺鞨是部族族长突地带兵来袭,而契丹却是他们的少族长摩哥私下里来伏击我们的。所以我们眼下可以拉拢契丹,打击靺鞨!”
鲁世深刚刚被契丹人堵在后面,被数千契丹骑兵轮流冲击,部下死伤不少,此时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却听到于钦明说要拉拢契丹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几声道,“于大人倒是好胸怀,被人打的头上来了,死伤了这么多的部下儿郎。如今仗打赢了,却反而是装孙子,去拉拢那些契丹人?只是不知道一会,那些契丹少族长们过来了,我们是要叫他们一声主子好呢,还是叫一声大爷?”
陈克复伸手阻止了鲁世深继续说下去,淡淡的道,“拉拢契丹人,可不是说要做孙子,只不过是暂时的放契丹人一马罢了。等到将来,我们还是可以再来算一算这笔帐的。现在拉拢契丹人,为的也是能少死些弟兄,你就少说些,多看少说,不要满脑子只看到眼前。”
如果能将这次的伏击战,定性为摩哥的私人行为,而不是整个契丹部族的行动,那么他们和契丹人之间就还是有的可谈的,而不用一下子转成敌对状态。
隋军阵前,一面面的金属大盾明亮,一把把长矛步槊如林,排列成一个个方阵的步兵们铠甲明亮,旗帜鲜明。两侧的骑兵们,更是人强马壮,整个隋军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杀气。
阿保窟和瓦台等九个部族少族长在张锦的带领下,缓慢的来到了隋军阵前。
阿保窟的一条腿在陈克复午睡的时候,中了一箭,还好伤的不深,只是此时却只能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陈克复的马前。虽然马上的这位将军比较年轻,但是他却居于中间位置,一旁的众多将领都对他众星揽月一般的围着,他就已经猜出这员年青的将领一定是隋军的主将了。
他推开扶着自己的亲兵,勉强的站直了身子,对着马上的陈克复道,“契丹遥辇氏部族少族长阿保窟,一时湖涂,伏击了大隋的兵马,罪该万死!还请将军降罪!”
陈克复一看这阿保窟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此时虽然受伤,但却也还是强打着精神。虽然那头发型看上去很怪异,但却依然看的出长的十分骠悍。看到他居然这么识事务,能主动的来投降,而且一来姿态还摆的这么低,心里笑了笑,看来这以夷制夷的策略倒还真的有可能实行了。
他不怕那些精明狡诈的人,怕的就是那些塞外四肢发达,头脑却十分简单的一根筋的那种,万一来个不知变通,他还倒不好处理了。但是现在一看那队保窟,他就知道,眼前这人是一个聪明人。和聪明人好对话,因为这些人知道趋吉避凶,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知道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