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第三道!
连续的三道步兵防线,被辽人穿过。步兵团的新兵们虽然之前已经演习过数次,可是却没有预料到会有眼前的情况。在他们的演习里,他们只要持盾体质着盾阵就可以了。后面自然会有弓弩手等消灭他们包围圈中的敌人,没有人告诉过他们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们要怎么做。
生与死的距离只有一线之间,这些匆匆被整编成军,还没有过几次正经训练的新兵们,犹如被恶狼闯入的羊群。疯狂后退的有之,拿着盾牌傻站在那的有着。拨出腰间横刀有些傻乎乎的冲上去的也有之,但是却没有几个能表现出战士应有的水平。
那些原本还只是破军营中一普通骑兵的战士们,被匆匆的抽调出来,升上了副排长、排长职务,甚至有些表现好的还升上了连长。但是此时面对着这样一战即溃的景像,这些过去跟着陈克复向来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官们也愣了。以往都是他们骑着马上,将敌人一冲而散,如今却轮到了他们被敌人一冲而散。
看着那四散而退的手下士兵们,那些过去精锐的骑兵,现在菜鸟般的军官们,一个个大声呼喝,喊着,“杀啊,兄弟上啊!”拿着刀兵毫不畏惧的迎着辽人兵马杀过去。要说,这些人确实是精锐,以步对骑,还是乱乎乎的,结果基本上并没有被辽人一击而灭。大多能在辽人之中,左挪右闪,砍马腿,斩骑士。甚至这些老兵们,还能和同是破军营出身的老兵们三三两两的组成一个个的小阵形,砍马腿的砍马腿,砍骑士的砍骑士,配合的十分不错。
茶楼上的陈克复看着第四师那乱成一团的步兵防线,那些不知所措的步兵士兵,那些左突右冲,杀的热血沸腾的步兵团各基层军官们,脸上没有半分的高兴,只是一张脸越来越黑。
李节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大将军挑选出来的这些充任各师底层军官的战士们,还真都是勇猛之士啊。你看,面对着辽人的锋芒,居然没有一个后退的,而且还能打的这么出色。三个一团,两个一伙,那些辽人完全就不是对手嘛。哎呀,你看,那个刚被拉下马斩杀的好像还是位不小的军官呢。”
对于李节的嘲讽,陈克复没有回应,这样的情况即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对于一支新整编的军队,下面那些新兵们的表现很正常,因为他们本不过是农夫,眼下拿起刀兵也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真正让陈克复很不满意的是那些勇猛的过了头的军官们。
这些人他是寄予了厚望的,一心指望着这批人做骨干,担当起各师各团营的重任,将这数万人重新也打造成如破军营一样的精锐之师。只是如今看来,这些人做为战士,他们是十分合格的,面对强大的敌人,没有一个后退,而且还打的可圈可点,战绩不错。可是如果将他们当做一个军官来看,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这些人此时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军官身份,将自己的属下们完全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一个个拿着横刀、长矛,完全将自己当做了一个普通的步兵。
“罗林,给张合将军发令,让他的第四师退下重新整队,由本将的重骑兵旅去遏制辽人的冲击。再通知重步兵旅准备,一定要将南城门给我守住,一个也不许放出去。还有,让你在城外埋伏的轻骑兵旅出动,将留在城外的辽人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走脱。”
第四师打成这样,是不可能再报什么希望了,再打下去,那些奋战中的菜鸟军官们虽然很不合格,但是这些人却是整个军中宝贵的财富,他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的消耗在这场没有什么意义的伏击战中。
接到命令的张合,脸都红了。今天是他做为四师师长的首战,可是结果却搞成了一团糟。一万多的人马,结果却让辽人十分轻松的就突破了防线,特别是手下那些在所有部队面前出尽了洋相的班排长们。
“传我的命令,让第四师的人马全部撤退,让出防线,向两边退散,重新到南城大街整队。”等命令传下去以后,张合还是恼火的道,“这些该死的没脑子的笨蛋,等这战结束了,每个人都得好好的教训一顿。”
接到了命令的第四师班排长们还有些不大乐意,这杀的正起劲呢,怎么却叫他们撤了,这可不是咱破军营的传统。不过被前来发布命令的营团长们直接踹了几脚后,一个个马上老实了,吆三喝四的各自喊着自己认识的兄弟们,撇下辽人,带上受伤的兄弟们向两旁的街道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