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凤目圆睁,重重一拍卧榻:“下贱胚子,竟然诓骗哀家,来人”
“皇嫂切莫动气,先听我说,”长庆急忙劝阻,“皇嫂就算派人去抓那个孟灵酒,有义敏在,他定会想办法护她周全,到时弄得母子失和,不欢而散就不好了。”
太后怒道:“就算母子失和,哀家也不允许这样的女子嫁入皇家。”
长庆装模作样的安抚道:“皇嫂,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身为义敏的姑母,就算他不愿娶我家月儿,我也不愿见他自掉身价,沦为他人笑柄。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阻止义敏娶那个孟灵酒,不知皇嫂可有兴趣一听?”
“快快说来。”太后急不可耐道。
长庆微微一笑,道:“我听说皇上准备出兵讨伐荆州叛军,皇嫂何不下旨命义敏随军同去,好好历练一番,将来也好为皇上的江山效力?”
太后微怔片刻,问:“你的意思是将敏儿调离金陵,再腾出手来对付那个野丫头?”
长庆幽幽地点了一下头:“等义敏去了荆州,他就算再想维护那个孟灵酒,也鞭长莫及了。”
“可若趁敏儿不在杀了那丫头,等他回来定与哀家翻脸,那可如何是好?”太后觉得有些为难。
长庆道:“皇嫂,你不必杀了她,只需将她嫁给别人即可。”
太后缓缓回身坐下来,“这倒是个好主意,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以敏儿的心性,他决不可能再娶她了。可是万一那个野丫头不从或是跑了怎么办?”
“她不会!”
太后见她信心十足的样子,问:“何以见得?”
长庆道:“皇嫂可知那搅扰金陵数年的盗贼月下鹰,已经被捕下狱?”
太后答:“此事哀家听宫人们说起过。”
长庆又道:“听说孟灵酒与这个月下鹰交情甚深,自打此贼被捕,她三天两头前去探视。皇嫂何不以此贼性命相要挟,逼她嫁人,她定然就范。”
“好!”太后这才舒展眉头,喜笑颜开,忽又犯愁道:“那依你所见,嫁给何人为好?”
长庆浅笑道:“徐都尉家的二公子不是还未娶亲么?”
太后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徐洪徐都尉?”
长庆点点头。
太后问:“他的二儿子不是被他打残了吗?听说都快三十了还未娶亲。”
长庆答曰:“正是呢,孟灵酒身份卑贱,就算徐都尉的二公子身有残疾,配她也是绰绰有余的。何况孟灵酒出身草莽,不知礼数,也只有徐都尉这样暴戾恣睢的人方可镇得住她,不是吗?”
太后又问:“那野丫头是个风尘女子,徐都尉恐怕不会同意吧?”
“这个容易,”长庆一脸算计的模样,“和乐姐姐膝下无子,皇嫂不如让姐姐将那个孟灵酒收为义女,到时从姐姐府上嫁出去,徐都尉必定求之不得。”
“这样倒是委屈和乐了。”太后摆出一副为难之色。
长庆曲意逢迎道:“能为皇嫂分忧,想必姐姐甘之如饴。而且这么一来,等义敏回京问起此事,就说是徐都尉硬要抢那个孟灵酒给他做儿媳妇的,与皇嫂您无关。”
太后脸上逐渐浮现出大大的笑意:“好!”随后吩咐宫人道:“来人,传武陵王世子入宫。”
过了两日,孟灵酒伤势大好,因惦记秦桑和狱中的百里鸣,在谷恶堂呆不住了,未等刘义敏来接她,便匆匆辞别了谷柯,与云中剑一道回金陵,回京路上,所见所闻均与徐、傅两家被诛之事有关,虽与傅亮有过节,但孟灵酒心中仍然感叹世事无常,福祸难料。见秦桑她身子已好,孟灵酒便寻了借口去探望百里鸣,一路上云中剑都陪伴她左右。看过百里鸣之后,孟灵酒又去了世子府,当她问起徐、傅两家之事时,刘义敏只说祸起当年废主弑君,并未道出凤麟山剿匪及林司晴小产之事,随后又告诉她三日后将随军前去平荆州之乱。听到这个消息,孟灵酒一时说不出话来,虽没有亲眼见过打仗是何模样,但从小听过看过不少被征招入伍却再也没有回来过的平民百姓,刘义敏看出她的担忧,执起她的双手宽慰道:“你不用担心,荆州乱军只有三万,皇帝派出的军队有十万之众,领军的檀将军骁勇善战,胜多败少。我此次前去只是随军历练,不会有危险。”
孟灵酒本想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此去千万小心,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沉默半晌才开口:“何时回来?”
刘义敏回道:“估计要数月方归。”
孟灵酒满眼深情地望着他:“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刘义敏说着解下腰间的玉佩交到孟灵酒手中:“这块玉佩暂时由你替我保管,我走之后,你一人在金陵我不放心,到时你和云大侠回家去,等我回来之后,我会去安陆找你。”
孟灵酒点点头:“好,等你出征之后,我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