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计较吗?他不过是出手帮了帮,还是半出于自己的立场…项天择想到,但并未拒绝,无奈道:“我若说不要,怕小姐你也不会答应吧。”前后不过短短半柱香功夫,他已敏锐察觉这女子着实外柔内刚的很。
那就不必多客气,你推我推的,虚伪繁复。由是拱手躬腰,续回:
“小姐既好意,黄某却之不恭,多谢多谢。”
“嗯。”女子颔首,“黄公子珍重,小女还有他事,这便回去了。”
甫毕,缓缓却又不留余地的,女子即要离去。
项天择看着一急,这就走了?他还有事想知道呢!
于是脱口问出:“等等,小姐,我、我有些事想问询小姐。小姐若愿意,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哦?什么事。”女子抬眼,来了些兴趣。
“就是关于太湖水匪的事。我初来乍到,对这些很感兴趣。”
…
默然,徐徐吹过的微风,将项天择吹得毛毛燎燎——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孟浪了?这样对个女子,会不会惹对方不快?而且水匪的话,等等,他也可以问别人啊!为什么一定要问这女子?!靠靠靠!他把这茬忘了!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怀好意?
项天择有些不安,“幡然醒悟”后更觉不妥,看女子还未说,忙又道: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水匪的话,我可以问船工,何需劳烦小姐?哈、哈哈,小姐就当我没说过、没说过。”尴尬得打起了马虎眼。
项天择抱了抱拳,又道:“若无他事,黄某先行离去,小姐也快回去吧。”快步就要逃离。
“无妨。”久不说话的女子却忽开口了,但看她侧对向项天择,看去他的背影,莞尔笑曰,“如此,小女过会儿派人来请黄公子就是。”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问别人也行。”项天择转身,连连摆手。
那女子却只是对他一笑,翩翩而去。留下项天择无力抚额,直觉闷闷的不舒畅,想了想快步向舱房去——罢了,还是浩远和萧达的伤要紧。
…
遂先去自己屋里把外衫脱下,见里一层内衫也染了血迹,项天择皱眉索性将身上衣物从里到外换了个遍,选了件水兰色的外衣,仍是走的素净的路线——寻常生活中他不喜欢大红大紫,俗气且太过耀眼。
这才去了另两间屋,丙字四号和七号。先去四号,见一屋子人满当,铺上两个病患正是沈浩远和萧达,其他人约莫都守在这。其中郭筱为女子,义不容辞得担起了照顾义务,且不说沈浩远受伤深重、萧达算是因她负的伤——单单是这么多天的相处,对这群御林卫,郭筱也是倍感温暖的。
“大人。”
“大人。”
屋子里的人见项天择来,纷纷行礼问安。项天择颔首,走去床边,临着床沿坐下,见沈浩远和萧达身上的伤口都已被处理包扎,铺中间的案上则有码着白银的木盘——洛家的人看来来过了,项天择心道。
沈浩远和萧达则是挣扎着爬起要给行礼。项天择忙止住他们,似是斥责:
“好了,都说了多少次,外头不需要这么多礼节繁复。况你们二人现在什么情形?朕只要你们养好伤,这是御命,可知!”
“是,皇上,属下、属下一定不负皇上重望!”寻常的关心话,怎道沈浩远这少年,回得竟有些感激涕零的味。
与之对比,萧达的伤轻上些,所以仍是努力坐起,倚着船舱道:“属下等如何并不碍事,只是大人、大人以后莫要再那样冒险,叫属下等不安。”
“嗯。不过我自是清楚,亦有防身之法,尔等宽心便是…”
项天择叙叙说些宽慰的话。那厢听舱外有小厮叫唤:
“黄公子,黄公子。”
怕是那女子派人来了,项天择了然。他此刻话已说的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向众人道:
“我有些事需出去趟,你们照顾好浩远和萧达,我过会再来。”
“恭送大人。”身后的人由是齐齐道。
项天择则已出外,看小厮站在三号房前,两手也是藏在相互的袖子里。而那小厮眼见“黄公子”人出来了,向他躬身道:
“小姐已候,黄公子请随我来。”
“那就劳烦带路了。”项天择客气回。
遂跟在小厮后头,下了四层舱,向船的深腹去。一阵弯拐绕,来到间屋子——这还是别有洞天,项天择暗想。
“小姐,黄公子请来了。”小厮隔着屋门向里喊话,转对项天择道:
“黄公子,小姐就在里头,您请进。”
“好,多谢。”项天择拱手。
适时房门从内开,斜看过去便见一女子,随意坐在炕榻上,两腿自然垂着,白衣胜雪、黑发如瀑,随意披散在背后,自然美致。侧颜姣好,面前张小案,小案上张棋盘,女子似正全神贯注得与自己博弈。
“黄某见过小姐。”项天择临近行了揖。
女子听后放下手中的子,笑对“黄政”,看了看小案另边,示意曰:“公子来了,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