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示众的原因,但他们知道活着,坚强的、麻木的活着。
脏乱的脸上看不见愤怒,鲜血从身体涌出,手中的来不及拔出,大眼瞪小眼,回过神的黄巾力士压住了本应该的惨叫,惊恐。只见那人重复自己的话:“胆敢胡言乱语,大声说话者,皆斩。”
这是黄巾力士的一员,是马元义正儿八经的嫡系,他的信徒。
这样的人,渠帅们身边都有,从信徒到嫡系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那远在天边的天师,远远不如身边的天师弟子来的近。
他们会敬重天师,信奉他,听他的话。但这要建立在,渠帅们一心一意跟随天师。
受制于眼界,他们愚昧,从未被引导、亦或者自觉地看看这世界。
他缓缓抬头,一如当年传道时的从容,习惯之后的从容,面对任何人,都能保持亲切的笑容时的从容,这绝非是程序化的笑容。
随后,他下了令,跟刚才有一样果断,和现在一样从容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军候,斟字酌句:“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在这小镇做了什么,但但凡关于我现在见到的人或事都一样,刻意,太过刻意。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那军候连声不知,他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渠帅,战栗着,比寻常百姓的身子还要弯曲几分。
流于表面的茫然暴露一切,他忽然不再扛着锄头,成为黄巾军的一员,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军候。不可思议的经历让不可思议的他做出这种事,遇到了喜欢正军法的渠帅。
“既然不知道,那这满街的人,终日惶惶,今天被你用刀矛逼迫到这路上,强颜欢笑,可是我下令做的,可是他人下令做的?”
“并非。”
“既然不是,那你可认罪!”
军候还想辩解,却被按在地上,一左一右两个黄巾力士齐齐在他的耳边说:“若是不想连累家人,还是认罪的好。”
马元义默许了这样的手段,不入流,却有用。
大军在夜晚宿在这个小镇附近,大片田野被作为营地,不知名的作物被拔出,在马元义抵达时,这已经成了既定事实。
雷霆般的震怒让几个人陪着那军候一道正了军法,让不少人眼巴巴的看着渠帅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原本应该是良田的地方成了巨大的军营,一座座塔楼拔地而起,手持弓弩的士卒迅速进驻,冷眸扫视营寨之外。
冬春反复的夜晚,遍地都是冰冷的空气,被风卷着,灌进营地,让温暖荡然无存,这样的冰冷无时不在。
马元义抖动肩膀,眯着眼,在大营中跪坐着,眉宇散不去心烦,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这样,不断地说服自己,继续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越是聪明的人便想的越多。没日没夜有理有据的思考,他对大汉的了解越深,对那些时常出现在周围的士族,越憎恨。
正是这些人,逼得他们没了活路。
现在这些人,让他们自愿去死。
这样的想法有些诛心,对他们来说是豪赌,没了选择,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