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好的感觉被一扫而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到月牙形,就这样看着哥哥顾雍,又怎么样的一番高论。
“你跟我不一样,又一样,不安于现状,不会想着去依靠任何人,那年开始,你学剑到现在,只为了不再恐惧。父亲大人不喜,母亲大人不善,你每日坚持,当得允许,随后与我一道拜老师,习了文,不差琰儿几分。”
“老师曾言,若汝是男子,当为三公。我亦如此认为,与你相比,我只是酸儒,算不得什么。”
他见妹妹的眼神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达方式,有些气馁,觉得不应该说这样的废话,浪费时间的废话,只得站定,补救。
“你在笙烟楼做得很好,纵然再十年,我也不过是一介小吏,能做的事,比不上妹妹你。那河东大族的事我会处理,父亲大人我也会书信一封,告知此事,只是最近可不要夜行。”
顾箐老脸一红,见自己老底被掀,嫌弃的看着顾雍,拉着他的手,别着帛,进了后院。
每次看到气急败坏的妹妹跺脚,顾雍都不会笑,他会担心,会在乎。
况且,他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做,是错的。
他站在梅树下,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看着树上的绿果:“河东卫家你走后不久便派人过来,父亲书信中言:但凡可以,一应答应。昨日,我尚且觉得可。今日,这河东,太过薄凉。”
落日的余韵从黑色的瓦上一点点减少,橘黄色的云朵颜色不断变化,一处深,一处淡,一处浓,一处稀,像是胡乱抹的,肆意又理所当然,那般美。
“所以,老哥你是已经把我卖的差不多的时候,良心发现了?”熟悉的人总能找到对方的弱点,顾箐知道自己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毫无压力的说着这话,除开调侃,只有半分是真心。
小楼里的两扇窗子被推开,程亮看了一眼,便不再看,拉了回去。
顾雍的态度跟昨日又变了,他说:“那程亮并非好人,却也不是那么坏,或许有一天,他会是一个好人。可好人,迟早是会死的。”
“坏人总有一天会死的,早晚罢了。”
顾雍笑笑,扶着树,望着天空:“你肯定不知道,小时候我最羡慕的就是你,能做我所有不能做的事,能让腰间的长剑不只是装饰。”
他说着,像个猴子一样爬上了梅树,一屁股坐在树干上,双脚在空气中荡漾,变成了另一个人,梦呓着:“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如果不姓顾,我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像他们一样蒙昧,像他们一样流离失所,变成工具。”
顾箐脚一踮,手一抓,上了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手放在他手上,让他松开,不再紧紧抓着树干。
“其实,大多数人都一样,让他们所有人看你看过的书,你还是你,他们还是他们。脑子是好东西,但大多人不会用。沉醉在自己的认知,自己的世界是他们的归宿。”
“可我想改变,不想看着那么多人死。我敢断言,未来会死很多人。”
“这是既定事实。并非幻想,也不是胡说八道。未来,并不见得比现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