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事,三公九卿尚且未必能够主导,更别提小小的黄门侍郎。
黄门侍郎虽贵为天子近臣,然天子尚不是天子,难以号令天下,天子近臣除了名头,与寻常官吏并无差别。
程亮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想着涿郡太守张磊的书信,心情便差了一分。
他捏紧拳头,恨不得砸下去,好好的跟那涿郡太守谈谈理想。
黄巾席卷十三州之时,他仍旧顾着眼前利益,一封书信贬了张狼,赞了温恕,一笔带过自己,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这封书信送到朝堂本身就是为了表功,那涿县上上下下,男男女女,何人又又无功?他堂堂太守做不到公然要赏,却能表彰部下,得一分功劳。
本想见见的左中郎将皇甫嵩,此刻也不必见了,他没了心情,一心想着帮帮张狼。
同一个世界的人,身居要位,此刻在不互相帮助,未来,怎会有未来。
东街的竹伞小巧玲珑,雕着珍奇异兽,涂着几种颜色,挂成一排,引得少男少女争相驻足。
西街的客栈住满了商旅,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梦想,来到此地,相互间客客气气,讨论着家乡的风情地貌,什么稀缺又盛产什么。
南街的首饰店多的是玉器,黄金并没有后世饰品中的地位,此刻被当做贵重物。
真正能够吸引世家子的还是这琳琅满目的玉器,玉簪,玉佩,玉耳环,在大红色的汉服映衬下,格外漂亮。
北街密密麻麻的小摊位,不知名,吃不惯的吃食让人应接不暇,他做不到顾箐那般跳脱,什么都能吃,享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混杂在一起的滋味。
味蕾接触,古怪的液体,面食,用博大精深而言很合适,没有他们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让他绝望的是,身边的人,都很享受这不知名的小吃,坐立不安的在胡椅旁大块吲哚,引得他心动,从而尝试……
至此,他对北街敬而远之,流连在酒肆,茶馆,跟名士,友人一坐便是一下午。
在笙烟楼,他说:“幽州战况扑朔迷离,黄巾渠帅孙桥避开渔阳,北攻代郡,几占全境。渔阳太守公孙瓒顾忌黄巾贼众,不敢远离渔阳,此番大战,恐是靠不住他了。”
顾箐“哦”了一声,对这些,女孩子天生不感兴趣。
“涿郡太守张磊细细数了有功之臣,其中并无幽州兵曹从事张狼,显而易见,他会被当做炮灰,牺牲掉。”
顾箐打着哈欠,说:“不信。”
程亮也不嫌烦,把幽州的局势分析了一遍,从这封信开始说,其中的态度并不难理解。
那张磊,对同姓的张狼并无好感,有的只是恶感。
明确了这一点,自然也不会奇怪他怎么会在书信里,不提守城的将官,这本应该大书特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倒霉蛋。
“真不知道你一天想的是什么,什么阴谋阳谋乱谋的,我就想问,到最后一天,有谁会像你帮他一样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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