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
当然,有的时候他也会幻想点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比如……
罗小虎极目向着队伍最前方,骑在踏云马上、装备齐整威武的两名晨曦战士看去,距离有点远,又有些许尘埃遮挡视线,使得那两名战士的背影在罗小虎的眼里,有些不太真切。
但对罗小虎来说这样正合适。
若距离太近,又或者没有尘埃略略阻挡下目光,他还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那两名尊贵强大的晨曦战士的身影——据说战士们对目光的感知可是很敏锐的呢。
罗小虎的目光贪婪地盯着那两个身影,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嘴角不自觉地张开,在明亮的晚霞下,有点点晶光在他嘴里出现。
“你想成为战士?”
东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正在浮想联翩的罗小虎吓了一跳,赶紧合上嘴巴,伸手在嘴角擦了擦。
“怎么会!”罗小虎头摇的跟泼浪鼓似的,看向东哥: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只不过是希望今晚能在梦里成为战士,穿上威武的战甲、骑着强壮漂亮的踏云马,享受一下身为战士的滋味罢了。”
对他来说,成为护卫是理想,是要想方设法去实现的;成为战士则是梦想,或者准确来说是幻想,他根本没想着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传东看了他一眼,轻轻一叹,低声呢喃:
“知足也好,总好过苦苦追求却不可得,只落得痛苦一生乃至丢失性命来得好。”
“东哥你说什么?”罗小虎疑惑问道。
“没什么……”
队伍前方杨管事的声音传了过来:
“前面有片开阔的平地,晚上就在那里休息了,后面的快赶几步,开始埋锅做饭。”
晚霞看着灿烂,却是很快就会暗淡消失,然后天色迅速变暗,所以商队要趁着还有光亮安营做饭了,至于夜晚行进,那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要吃饭休息,众疲惫的伙计都提起了几分精神,就连罗小虎脚步也轻快了几分,似乎脚上的痛感都大为减轻了。
被选为休息地的是路边的一块空地,看得出这当是人工开辟出来的,有被烧过的草木灰残留,还有做饭宿营的痕迹,商队倒是凑巧了,省事不少。
埋锅造饭的事自然还是由伙计配合几名兼职的伙夫来做,骑马的护卫们则是给自己的马松散筋骨肌肉、喂食,就连四名战士也都是自己动手,他们常年在外奔波,战马并不是简单的代步工具,而是亲密的伙伴甚至战友!
传东没有去给其他伙计帮忙,他没有为他人服务的觉悟。
忙碌的伙计们倒也没人来指责他,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杀死了只阴魔,有着护卫级的实力,等这次回去休整一下,伤好了就肯定要成为护卫的。
无所事事的传东将目光放在空地的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那石头约莫有丈五来长,一丈高,此时石头上有一名年轻人正在舞动着一把长剑。
那剑通体明亮,透着晶莹之感,剑身内部有点点火红光芒流转,随着年轻人的舞动,长剑化成一道红色流光不断飞舞,更因剑身晶莹,除了主要的红色流光,还有各种色彩闪动,看起来极是漂亮。
年轻人舞剑的姿态中都透着股快活之意,嘴里更是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喝,显见得很是高兴。
“怎么,小子,很羡慕少爷的剑?”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
传东收回目光,出现在他身边的是杨管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杨管事既是商队的大管事,也是商队主人王德均家里的外事管家。
杨管事低声道:
“那把剑留在你手里不过是明珠蒙尘,你又能使出几分威力?只有在小少爷手里才是相得益彰。更何况若没我们相救,你现在指不定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没了,老爷还心善收你为王家家仆,允你护卫之位,你当感激老爷的恩情才是!”
传东淡声道:
“杨管事你多心了,那把剑本就是我为感谢王老板的救命之恩,主动献给王少爷的,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只是王少爷剑耍的漂亮,忍不住看了几眼罢了。”
成为家仆之事,他都懒得提了,趁他昏迷时直接用他的手指在那卖身契上按下了手印,或许对罗小虎这等人,这种事求之不得,但对他传东而言,这显然不是什么恩情。
“你明白事理就好”杨管事露出笑容,然后又收敛笑容,有些严厉地道:
“另外要称呼老爷‘老爷’、或‘主人’,你现在是我们王家的人了,怎能叫什么老板,更何况还带着姓,成何体统!称呼小少爷一样要叫‘小少爷’、‘胜少爷’‘小主人’!”
传东随口回道:“知道了。”
杨管事看他这态度有些不满,却没再说什么,只想着来日方长,怎么着也得把这小子好好炮制炮制,再揉捏成合乎他心意的形状。
杨管事走开后,传东微抬头看向在远处山头一点点沉下去的夕阳,眼睛渐渐失去了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