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快乐到极致的表情,乔纳森知道她现在正了在其中,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好腆着脸站在那里傻笑两声。看着马上躲进船舱的埃德加,他鄙视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在这种时候居然这么靠不住,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忙活了大约半个小时,卡琳特终于把埃德加从反锁的房间里拉出来了,当然手段可能有些暴力,修船匠可能要多修一个舱门了。
卡琳特带头走着,她穿过繁忙的水手群,挤过堆积的货物,带着两人走进一个钢铁墙壁的房间——对于这艘巨舰来说算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但放在陆地上就是一个占地不小的屋子了。
在这艘船上完好的房间并不多,很多原来该有分隔舱的地方现在变成了用木板和钢架搭建的隔间,有人在临街的隔间摆摊贩卖,还有人在高处的隔间休息、娱乐……除了赌博,还有一些房间里在进行着不用多说大家也可以想到的娱乐方式。环顾着这一切的乔纳森在想:卡琳特之前几年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吗,她的生活可真是幸苦啊,以后自己劝劝她搬家吧,这里也许很有趣但终究不是一个好的住处…
还在胡思乱想着,卡琳特推开了吊着的铁门——这个巨大的门原来是推拉门,但早已被铁锈固定在了原地,船上的人只能把它锯下来用绳子吊在门框上,而推开这个门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有些人最喜欢看年轻水手吃力地推门的样子,但里面的人一看是卡琳特便都顿觉无趣的继续闷头喝酒。
埃德加拉上帽子假装自己不存在,乔纳森直到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他看着这里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地面上的轨道,简直就像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恩第一机场机库的拖行轨道,只是这里的轨道上停的是酒保的台子…现在来不及想这么多,他放下念头环视了这个房间一圈:底层的中心是巨大的柜台,环绕着他的是一圈圈木质的长桌、断凳,紧贴着墙的周围堆积着无数酒桶和挂满酒瓶的架子;而一个角落还有另一个柜台,在那旁边堆放着大量的食物袋,看起来是供应食物的;乔纳森继续抬头打量着这个木质的夹层,虽然楼梯和部分地板都是用木板加固的,但林立在地板上的铁柱支撑着夹杂在木质地板中规律排布着的铁质圆盘,这才支撑起来看起开随时都会垮塌的二楼。
这些设计…这是有趣,不,乔纳森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还有更要紧的事。他急忙扫视了那些还在看着大门的水手们,有些人严眼中充满好奇,有的却充满怀疑,乔纳森将那些眼神奇怪的人的样貌都大致记忆了一番,之后遇到了可以早点避开他们避免起冲突…
酒保转动身旁的机械装置,数米宽的吧台就顺着轨道滑到了乔纳森面前,卡琳特很熟练的跳上了固定在吧台上的座位,但倒是把专心的乔纳森吓了一跳:原来他们还尝试利用船上的装置吗,看来也不是一群毫无文化的粗鄙之人,真想看看他们能利用这些技术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欢迎回来,力气很大的那个女大副,你这次去干什么来这,这两个人又是谁,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你能不能再给我说一遍。”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白发老人笑呵呵地对着卡琳特说道。
乔纳森之前背着光一时没看清,以为酒保是为人高马大的壮汉,这是才看见是位和蔼的老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看见老人的下半身都不见了,上半身被皮革制成的托套包在吧椅上,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锈迹斑斑,老人下半身的吧椅居然像铝铁一样光亮,而且底部是精密的万向轮,这些东西他只在西恩最最保密的机场看见过,为什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乔纳森又陷入了沉思。
“大爷好!我叫卡琳特!这次我是运侧舷炮的!左边这个金发的叫乔纳森!右边这个黑发…黑帽子的叫埃德加!他们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卡琳特对着老人的耳边大声喊道。
“那个…卡…女大副,我记性不好,但是耳朵还好,下次能不能不要叫这么大声。”大爷有些难受的挤了挤眼睛,好像这样就能将他脑中的回音挤出去一样。
“好的!大爷!对不起!”卡琳特把手环成对着老人的耳朵大声喊道。
“能不能别叫了,算了…不说你了,你们年轻人都这样,诶。对了你这次运的什么,都出去多久了才回来。”老人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摇了摇头,一脸迷糊的再次问道。
乔纳森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就在那一刻,他感觉有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神从不知名的角落投来,他不由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再向四周看去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那双如哈士奇守护狗食盆般决绝的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