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踏足雷鸣山麓的一刻,雷哲长长舒了口气,颇有些数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从未有如此一刻,雷鸣山和山上人烟让他感到格外亲切。
此番变故,就像在他低调而冷淡的生活浇下一瓢滚烫的沸油,随之一连串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让他这见惯各种狗血剧情的人也感目不暇接。
好在,他成功活下来了!
尽管,今后的生活定然已给这瓢“热油”烫得面目全非。
“吃一堑,长一智……雷氏部族的戒备的确严密了不少!”
“大哲”辣手摧花之后,声音愈发冷酷,近乎有种魔性的魅力。
雷哲顺着他的指引,扭头瞥了眼百步外山丘上的一株茂密古松,抬腿缓步上山。
堆满积雪的古松树冠下,一个矮瘦的雷氏战士正蜷缩着藏身其中,只从眯起的眼睛射出些许微光,透出树冠的缝隙,投向雷哲的背影。
“好小子,如此机警!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
粗木寨墙依山势曲曲折折,自山腰绵延绕往山顶,将好几座山头囊括在内,纵然雷氏族人多达千人,熙熙攘攘,亦从无拥挤之感。
平心而论,这寨子的规格确实有些虚大,以雷氏一族如今的人手,除了保证正常生产外,巡守如此大的寨子明显有所不足,此次给山蛮钻了空子也不乏这个缘由。
事实上,据雷哲通读族史典籍所知,雷氏一族几经起落,如今的规模远不是雷氏山寨的最大规模。
大约两百年前,雷氏一族曾一度繁衍到四五千人,连连吞灭了近十个山蛮部落,将方圆二三十里的平坦沃土尽数圈作耕地,牧场,可谓盛极一时。
当时的族长更曾放出豪言,必将率领族人在这片蛮荒的大地上创立第一个国度,以雷氏族人为核心的文明国度,称王建制,福泽千秋!
可惜好景不长,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一月之间让雷氏族人尸积如山,近七成的家庭满门绝户,余祸更造成了漫长的持续减员……
蛮荒生存便是如此!
人少时,面对大群野兽、蛮人部落的威胁而朝不保夕;人多时,因资产、权位分配不均而引发的内耗还在其次,最可怕的还是各种从天而降的灾祸,瘟疫正是其中之一。
纵然雷氏一族来历神秘,底蕴深厚,巫医乐师百工之类皆有较为完整的传承,但在很多天灾人祸面前,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人道主流,固然争斗不休,波云诡谲,然而离群索居,远避蛮荒,同样大不易啊!”
雷哲感慨着,跨过了大块方石垒成的坚固寨门。
入目所见,山上山下的许多人家都挂上了素纱白幡,为牺牲的亲人治丧,可惜他们的悲哀之意,就像随着素纱白幡给漫山积雪冲淡了一般,所剩无几。
事实也是如此。
生死频繁的恶劣环境,尚武好战的极端氛围,造就了族人们大多轻生死,重传承的独特风气。
“现在怎么办,是回家窝着,还是直接去山上的族长大宅避难?”
眼看岔路口已然不远,雷哲眸光闪烁,仍自沉吟未决。
如今既知雷冗要杀自己,他当然得小心戒备,以雷冗的耳目之众,要不了一时半刻,他回来的消息就会传到雷冗的耳中,那时不论是雷冗亲自出手,还是再次派出麾下干将,他都将在劫难逃。
最不妙的是,他家所在的位置,正是住宅群落最外围的僻静之处,恰恰予人最佳可乘之机。
若论族地何处最为安全,毫无疑问非族长大宅莫属!
虽说族长大宅深处族中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心不假,可同时也是族长一脉的护卫重点,而且与之比邻的祖祠,乃是更甚于族长大宅的重地,也有精锐部曲镇守。
族长大宅但有异常,不光会遭到这两股精锐的合力镇压,还会顷刻间引来全族瞩目,足以让任何心怀不轨者投鼠忌器。
“伯父、堂兄遇袭及堂兄的死讯应该还未传回来,若我现在去族长大宅,如何跟伯母、堂姐分说,难道跟提前她们报丧吗?”
“那可吃力不讨好!既招人恨,又惹人疑,万一最后落个谋杀伯父及堂兄的罪名,那才呜呼哀哉!”
莫须有之罪,可谓源远流长,岳飞绝非第一个受害者,更不是最后一个!
雷哲势单力孤,正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选之一,犹其不能落人口实。
“可是现在回家的话,白日里还好,一旦入夜,那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罢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
叉路口处,雷哲咬了咬牙,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叮叮!叮叮……”
不一会儿,熟悉的打铁声入耳。
“咦?你小子还能安然归来,不简单啊……”
炉火熊熊,铁庐温暖。
铁砧前的中年壮汉随意锤打铁胚,白须白发的老者则懒洋洋倚着墙角立柱,举壶小啜,二人均一眼惊讶的看着雷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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