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家人了。管你是回来磨牙还是打诨的。有,总比没有强。在,总比不在好。”
“我知道。”
许含章毫不犹豫的点头。
虽然崔异从没有向她提起过自个儿的家事,但仅从偌大的府中只有他阿娘有了生养,只有他一个人出生并存活了,而且连多余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就可知当年的宅斗有多惨烈了。
而他若是在温情脉脉的氛围中长大,当年就不会那样稀罕和她相处的时光了,也不会那般频繁的登门来寻她了。
“其实,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常常记挂他的。”
许含章想着那个在夜雾中出现,从坟场的那头向自己走来的人影,不禁心生温暖之意。
“记挂?”
郑元郎鄙夷的扫了她一眼,“你如果真的是记挂他,就……”
就不会把吴娘子的那个卦象瞒住了。
可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那是她的事,她的选择。
或许她真的是记挂着崔异的,只要他人在府中,她便每餐都会陪他同食,和他说笑,再和他一起散步,看起来就是对感情深厚的过分,指不定连乱那个伦都可以发生的兄妹了。
可她更记挂的,显然是凌准。
事有轻重缓急。
人,也有亲疏远近。
她更信任的,显然也是凌准。
而不是崔异。
更不会是他。
呸呸!
这关他什么事啊?
郑元郎顿觉自己是分外的尴尬,忙不迭的往旁边啐了一口。
然后,不偏不倚的啐到了勒马停步的凌准身上。
“我不是有意的!”
郑元郎立刻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我要在城郊的水泊边待上两天,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城了。”
凌准则不以为意的一摆手。
他本想轻轻的来,轻轻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给她一个刚毅的、回味无穷的背影,可一瞅见她和郑元郎有说有笑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了。
“好。”
许含章已从多嘴多舌的郑元郎那儿得知他是要去捉大雁的,因此就没有多问,只笑盈盈的应道。
同时,她悄悄的侧转头,往他的腰间瞄去。
就短短的一会儿工夫,他居然特意把佩刀重新揣回了腰间,位置也卡得很合适……
真看不出来,他也是个有心机的。
她很想笑,却还是再次硬生生的忍住了。
“行,你走吧。”
而郑元郎毫不留恋的推了他一把,“早去早回。”
“嗯。”
许含章其实是很舍不得他的,却也觉得他早点回来是一件好事,于是便用上了郑元郎的话,挥舞着一方小手帕,对他说道:“早去早回。”
只要他回来了,那纳采的事就能开始了。
若是顺利的过了六礼,就能名正言顺的问他刀鞘的事了……
那个不可描述的东西里,是否真的长了骨头呢?
要不然,怎会那般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