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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审言哀嚎一声,捂着红肿的指节向后退了几步。
“你个老不羞的,瞎说什么?”
凌准本就烦得要命,又听到自家老爹恬不知耻的揣测,不由气得七窍生烟,顺手捞起刀鞘冲到了窗前,闪电般拉开竹帘,朝着那双骨节粗大的手重重的抽了一记。
“阿兄,我,我……”
偷窥却被正主逮了个正着,凌端颇有些难为情。
“罢了。你还是多多出门去找小姐妹玩,别老跟他待在一处,省得被带坏了。”
凌准恶狠狠的瞪了自家老爹一眼。
“你居然敢挑拨我们父女的感情!”
凌审言立刻激动的一蹦三尺高,“果然是儿大不由爹啊,发了春的儿子就像泼出去的开水,烫死个先人了……“
“住口,你个老不知羞的货色!”
“啊呸,你个没大没小的混账!”
父子俩怒目相对,针尖不让麦芒。
“你俩闹够了没有?”
凌端被他们吵得头昏脑胀,情不自禁举起了小铲。
“怎么这么热闹啊,端儿妹妹。”
院门外忽地响起娇滴滴的女声。
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娘子裙裾飘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她的脸儿圆圆的,肉感十足,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娇憨天真的光芒,皮肤则如孩童般透着健康的红润。身材却丰盈傲人,曲线分明,让男人见了便耳热心跳,把持不住。
“玉姬姐姐。”
凌端惊喜交加的扑向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一刻钟前。”
吴玉姬笑吟吟的挽住了她的胳膊,“我刚把行李放下,就过来看你了。”
“你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看我阿兄的?”
凌端边说着话,边朝凌准使了个眼色。
赶紧出来打招呼啊!
玉姬姐姐人长得漂亮可爱也就罢了,难得的是还拥有一副好生养的体型,且一直倾心于他,痴心可表日月。
你还不快抓紧机会,多和她相处相处?
只要捅破了那层暧昧的窗户纸,那成亲生子只是迟早的事。
“赶紧陪吴娘子去,别来烦我!”
凌准却没能领会到她的良苦用心,抬手就拉下了竹帘,重又躺回床上,继续望眼欲穿的盼着周公的到来。
“玉姬姐姐,我阿兄他……”
凌端讪讪的望着身旁的人。
“无妨。他历来就是这个性子,和哪个小娘子都不太亲近。”
吴玉姬善解人意的笑着。
“唉,他这么迟钝,也不知几时才能把你拐到我家来。”
凌端仍是闷闷的。
“端儿妹妹,你不要胡说……”
吴玉姬的脸刷的一下便红透了。
看着两个妙龄的小娘子手挽着手并排走远,凌审言扶住墙,蹭的站了起来,低声道:“我看吴娘子是做不成老凌家的媳妇了。”
瞧自家儿子的表现,分明是对她半点意思都没有。
凌准并不知道屋外发生的这一切。
他只知道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自己仍是精力旺盛,毫无睡意。
“看来只能出绝招了。”
凌准心一横,抬手劈在了后颈上。
紧接着“扑通”一声。
他终是两眼发黑的栽倒下去,如愿陷入了梦乡。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
凌准醒了过来,怨念的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后颈。
许是昏厥过去的缘故,他竟像一头死猪睡得死沉死沉的,连半个梦都没做过。
看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晚上了。
但愿那会儿能做上几个梦。
但愿。
凌准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水晶帘动,微风习习。
“许娘子,那个男的太不要脸了!”
婢女恨恨地咬着牙。
“哪一个?”
许含章将诗集合上,饶有兴致的问。
“穿得像菜青虫的那个!”
婢女说的自然是郑元郎。
“那位郎君是轻佻了些。”
许含章回忆着郑元郎的一系列举动,如实评价道。
“我看他是个缺心眼儿。”
“你错了,他心眼多着呢。”
许含章轻描淡写道。
“还是黑袍的小郎君好,看着就挺正派的。”
婢女正如此感慨着,忽又推翻了评价,“不对。能跟菜青虫混一块儿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倒未必。”
许含章眼底笑意渐深,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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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
凌准迅速吃完饭,连嘴上的油都顾不得擦,就急急忙忙的扑至床榻,和衣而卧,静候着周公的大驾。
但他的表情很快就变了。
只因夜风微凉,从窗外吹了进来。
它掀起了窗纱,拂动了坐在窗台上的少女的衣角。
她有着墨色的眉,桃花般妩媚的眼眸。
雪青色的裙摆轻飘,如夜色浸染的流云。
“习武之人都睡得这么早吗?”
少女那清冷悦耳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是你。”
不同于前两次的疑惑和询问,凌准这次用的是确定的陈述语气。
“是我。”
少女随手将一缕乱发拨到耳后,“你晚上不用练气吗?莫非你的好身手是在床上睡出来的?”
“……”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在骂人?
凌准一时有些无语。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他不自在的扭过头去,决定换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