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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发现,她就坐在绒花树下,一口接着一口的品味,乐此不疲。把思考自己是谁这个问题重新抛到了脑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久,那酒的味道越来越淡,最终归于淡薄。
这样的无味的酒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岁月,可这次却有些不能忍受。她拍了拍树杆:“小妖,出来。”
绒花树寂然挺立,半响没有动静。
她有些不耐烦起来:“小妖,要我揪你出来吗?”
“你好吵。”男子不满的声音传来,精致的面容从树杆上凸显出来:“什么事?”
她一笑:“没事。”除了葫芦里的酒重归平淡,她还真没什么事。
树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重新隐没进树杆中。他可不像这人那么闲,他要去修炼。
看着树杆上的面容隐没,她并不生气,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任何情绪了。久到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她现在在乎的只是手里的酒。
她把葫芦递到唇边,轻轻啜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有点儿辣。”
但这满意并没有持续多久,酒里那一点儿辣味就消散无踪了。她毫不犹豫的再次抬手拍树杆:“小妖,出来。”
“又什么事?”这一次,她叫了好久,树妖才不情不愿的回声。连面都没露。尽管如此,她还是很高兴,然而她真的没什么事……
这次,酒的味道持续的时间更短。她只好再次拍树杆:“小树妖,小树妖……”但她实在没什么事,也想不出要和小树妖说什么,只能这么叫他。
树妖被她烦的无可奈何,只能现形出来:“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
“呃……”她觉得自己叫人家出来,总要说些什么:“我到底是谁?”
“不知道。”树妖几欲抓狂:“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树妖。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怎么知道?”
“……”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修炼了,不要烦我。”
“好吧。”她点头。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叫他:“小树妖,小树妖……”
树妖不理她,她就一直叫。
“啊……”树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就去捞她手中的葫芦:“让我把什么都忘了吧,我情愿做一个笨木头。”
她的反应远比他快,手臂轻轻一晃就将他的手避了过去:“此话怎讲?”
树妖指着那葫芦:“喝了那里面的东西,就不会有烦恼了。”
她恍惚了片刻:“好像是噢。可你一个小小树妖是怎么知道的?”
树妖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向某个方向一指:“是他告诉我的。”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孤零零突兀着一座小庙。只是她从来不曾注意过,所以没有发现。
“他还在?”她问树妖。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他是谁?为什么自己要说‘他还在?’,而不是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