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莫名其妙,能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上去建立新的联系,也是科学的。
耳边的呼啸声又再次响起,那股戾气似乎要将我淘到河床处,忽然呼吸有些紧促,心跳加快,有一股推力,还有一股水的阻力,均作用于我身上,压得我胸口闷得要命。
虽然没有毒发作时那般痛苦难忍,但这种感觉的确也不好受,会觉得整个人像被抽离了般。具体的疼痛感或者其他的感觉,我一时半会儿也描绘不出,不过,倒是和当初在残虹是分毫不差的。
我再次努力睁着眼睛,当我发觉印入眼帘的事物终于有色彩的时候了,却渐渐失去了知觉;一朵空灵的彼岸花正慢慢地绽放,鲜红的血色一点点从花蕊中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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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梁骨上冒着一阵寒意,忽觉鼻尖痒痒的,我皱着眉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条深蓝色的大蛇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慢慢地吐着那又红又薄的舌头。
我一个激灵往后一退,坐在这湿漉漉的大石上,愣愣地看着这奇怪的蛇,不断地咽口水。
这蛇怎么奇怪呢?
它那深蓝色的光滑的肌肤上,有一道道精密斑驳的灰色调纹理,头部有蛇冠,样子有点像鸡冠,只不过颜色没那么鲜艳;重要的是它竟有四翼,两对翅膀,一对大一点儿的插在蛇身的中部,略微小一点儿的,则长在靠近尾部一点的位置。
这样的蛇,现实中上哪儿的能看见啊。仔细观察,它的尾部就像蝙蝠的翅尾翼一般,有指骨,弯弯的,像爪钩子一半,看起来十分瘆人。
我寻思着,这不是《山海经·异兽录》里说的那种“鸣蛇”吗,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因而得名“鸣蛇”。它的翅膀有助于它腾飞,但翅膀又有毒素,嘴里还有几颗毒牙,当毒腺挤出毒液时则可通过牙齿注射到被它咬住的动物体内。
想想就有些害怕,我只管蜷缩着,不断后退。原来这三途河的下边是个水洞,像地窖似的,只不过有峻峭的石壁,还有暗河。当然,还有我眼前这样的怪物。
我拍着脑门儿,却也想不太起来我沉入水底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只知道,我看到了一朵带有血珠的彼岸花,特别妖冶动人,当然还有一丝丝肃杀绝情之气。然后醒来的时候,便在这里了。
这蛇一直盯着我看,我可不敢乱动,它一直“嘶嘶嘶”地吐着舌头,指不定哪个瞬间便扑上来把我咬个稀巴烂。我想想那个场面,它的牙齿扎进我的肉里,把毒液注射到我体内,实在是恐怖得要命。
我不得不保持姿势,它左看看我右看看我,我则也看着它,眼珠子从这边转到那边,再从那边又转回这边。
过了一会儿,它又不看了,把头低下去,先是在地上盘成一团,像是在酝酿什么,猝然,那双翅膀猛的一张,这蛇如同蛟龙一般从石头上跃起,接着便也像鸟类一样,拍打着翅膀,在这周围的空中四处飞翔。
我怀疑我是不是眼花了,方才只是一条蛇,忽然间在飞着的就又多出了两条,一共三条鸣蛇在飞。它们倒快活,我却被吓得一个透心凉,揉了揉眼睛,数的倒不错,就是三条,只不过不知道另外两条是从哪个旮旯里窜出来的罢了。
管不了了,保命要紧。这地下世界那么复杂,碰上些奇兽怪物也是很正常的,之前我还在河边看过一只巨龟呢,当时雨家命人逮了上来,养了不到一天,放回去后,隔天起来看就没了生命迹象了。
这些稀奇而又古老的动物,是很脆弱的,有的见不着光,有的只能在水里,总之一旦离开了特定的环境,大概就活不成了。这些是稀有生物的悲剧,可到头来报复的还是人类啊。
算了,我不招惹它好了,我就不信,我不去理睬它,它们还能盯着我扑过来把我吃了不成。
我揉着这被戾气摧残得酸痛的腿,趔趔趄趄地站起身来,且是极小心翼翼的,还要时刻关注着它们会不会突然飞过来。
万幸,这些鸣蛇没有攻击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迈下这巨大的石头,拨了波这暗河的水,不料,这水上竟漫着一串串的鲜血。
那血水可还沾在我手指头上,我心有余悸地退了退,坐在靠边儿的低石上,望着这不断蔓延开来的血,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发怕。
这种发怕,应该是积攒久了就会的吧。
这血是人血吗?看着,应该是新鲜的,不像是很久之后才浮上水面的,而且这血色在加深,我才应该是这暗河下有新的尸体。
还是,这血,是刚刚到彼岸花漫上来的?可这又不合理,这暗河和三途河又不一定是同一条,而且几点黏稠的血珠,怎么可能会造成这么大的血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