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说不定那样子就能出去了呢。事后,我们再回凡界找你娘子。”
“不成!我若回去了,我娘子一个人该咋办,而且我这次回去了,要再想以收留孤魂野鬼之名回凡界寻我娘子可就麻烦了,王爷不会同意的,我最讨厌撒谎还要编理由了。更何况,你一个凡人,那冥界如何进得?”
我央求道:“这石窟是个动态的石窟,只有你能打破这种动态,而要打破这种动态,就必须破除时空限制,那就是从凡界到冥界,或者天界。”
也不知道我这思路到底行不行得通,不过目前我也只有这个想法了。石窟的这个运动是极其复杂的,而且它又有特殊物质相作用,机关大师就是自己破解不了才会让我来的,连他那样的风水大师都没有办法,那说明这是道大难题。
郭朗安排时空对话,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为了可以帮助我解决难题。我与五官王的境遇可以说基本上吻合,不管是出身还是命理,而我与他的唯一区别就是这凡界与冥界的联系。
青衣说残虹古山的结构是按照冥界布置的,指不定这石窟亦复如此。而且只要完成了穿梭,就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定,以动制动,以凡界、冥界的切换运动来制约这墓室的自我运动。
他还是不同意,就那样耗着,放眼望去这空荡荡而深幽的墓道,愁眉攒脸的,有些烦气。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竟还如此优柔寡断。
半晌,他还是勉勉强强地道:“要回冥界,办法倒是有。我们鬼王不认得凡间的路,却认得怎么回冥殿的路,但凡是路,就一定可以通向冥界,只要你跟着我走,越过三途河,就可以到冥界。不过,我不晓得凡人能不能到。”
“好嘞!”我如获至宝般地应道。
他在前带路,大步流星地往墓道的深处走去。我不确定这样模模糊糊没有讲究的法子到底行不行得通,但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在我看来,鬼王会忘却一切,却不忘身份,不忘回冥殿阴间的路。
虽然故事或许是人编造的,但这其实合乎情理,很早就饮下孟婆汤的鬼王对人间的事物很快就会刷新忘记,可他对素虹娘娘的爱却永远不变,也永远记着自己的娘子,因为他不会忘的爱,所以他会情愿为我带路,给我解答很多问题。
而与此同时,五官王什么事情都会忘记,什么路也不知道怎么走,却独独记得去阴间的路。这无疑限定了宋仵他会并且只会带我去一个地方,以上的两个条件,一来是保证他会带我找出口,二来是保证他只会把我带到一个出口。
设计者用这样梦幻、神妙、逼真而又唯美的方式,使我与宋仵得以共情,我能看到他的一切并与之沟通交流,而他则用他的想法带我找到出口。
这样的设计远比那些死板的机关以及老式的套路有趣多了,给我指路的,虽不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可却有头脑,有血肉,有生气。
搁以前,我会觉得麻烦,不必要,可到现在,我只会感叹,这样的思路真的很特别。尽管这的确是小题大做了,但我想,碰上这个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却这样的经历吧。
这也使我充分意识到,为何巫景同要夺特殊物质,为何于家守护的秘密有那么重要,为何当年于家人就算冒着灭顶之灾也要守住残虹,那些可歌可泣的使命,原来背后有这样的故事。
特殊物质能够造出虚幻的年轻的五官王,宋仵,能够打造跨世凌时的时空对话;如果真有这样的物质存在,如果这样的物质被公之于世,那么,这个世界,又会是怎样的?
于司宸的话,果真不假。我的选择,也是对的。
或许谁都不能理解,造物主,苍天,为何会允许这样的物质的存在,这不明摆着破坏了客观性,破坏了规律吗。用黑格尔的话解释那便是“存在即合理”。可事实上,存在一定是合理的吗?
如果合理,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它而变得丧心病狂,而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于家人为了它而慷慨赴义?
我不由问道:“殿下,试问,你是否觉得神物应当存在?换言之,请问你是否认为,神物应当被剔除?”
他思考了一下,却道:“若真能除之,我倒是希望它不复存在。可是,真有那么容易吗?”
“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神物虽好,可却也能殃及世态,它虽然可能比不上天界的法力,可是若将它放在凡间,若公之于世,那将掀起腥风血浪,由人性之特点,必会互相褫夺,而民不聊生。所以,我认为,必定要好好守护它。”我激动地说道。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