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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林不平手中的酒碗被活生生捏碎,一滴滴鲜血随着酒水滑落到木制的地板上,抬起头来,夏艺正脸上惊愕的神情已然被其眼前的薄雾取代。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冷静。他轻轻将桌上的折扇拿起,缓缓扇了起来。思绪了片刻,道;
“你们二人,可是想报仇么?”
崔灵熙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自然想!等我去了那杭州,调些人马来,即便是铲平这穷山僻壤,也得将那群狗贼尽数诛杀!”两个孩子本是过的安然自然,却忽然遇到这种遭遇,加之平日里相亲的侍卫尽数战死,此时二人心态早便不比之前了。
少年这一拍桌子,加上一通豪言壮语引得是一众人的目光。此刻青石镇是人心惶惶,同时又聚集了一众的江湖怪客,放佛是那一团干柴,只缺那一丝丝火苗便能燃个漫天的大火。
夏艺正点了点头,示意崔灵熙坐下,道;“好,我便等你们去搬那援军,不过当下功夫,还是先将你们同伴的尸首收了去,再做打算吧。你们兄妹,就暂住在这家酒楼,吃喝去找那掌柜要便是了,不过记住,不要离开这座城,因为那群人的同伴也许还在找你们。”夏艺正心中暗想,“这群人或许也已然混进了城中?而这杀人事件与【他们】又有着什么关系,莫不是他们所为么?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想到此处,将杯中的酒尽数吞了下去。
次日,在几十里外的山林里,夏艺正等人几经周折方才找到了尸体,好在是寒冬里,尸体尚未过分腐蚀。而崔家两个孩子看到尸体,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嚎啕大哭起来。夏艺正便叫同行的劳力将一具具尸体暂且收回了义庄,并嘱咐芸振将已然失态的崔家兄妹先行带回酒楼。而他此行的目的更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对方是不是【那伙人】,而果不其然,林中只剩下了镇北提督府侍卫的尸体,而【那伙人】的尸体早便被处理掉了。这更说明了一个问题,即是那伙人的同伴已然赶到了。
马车远去之后,夏艺正与林不平二人便也转身走回了清风楼。
“果然是他们么?”林不平一边喝着酒一边问摇着扇子发愣的夏艺正。
“若是他们的实力以及善后的手段来看,是那群人不错了。”
“哼,这次的目标却是镇北提督府么?”林不平喝了口酒,将棱角分明的脸微微扬起,似回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销声匿迹,却是在此时出现,而又有那扇子出现。我觉得这些未免太过巧合。”夏艺正低声道,“虽然复仇心切,此时却更要冷静,莫要中了人家的计谋才是。”
林不平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酒,心中却也认同夏艺正所说,起初听到这伙人的消息,夏林二人皆是既惊又恨,却一时间失去了理性。
夏艺正见他不语,又道:“虽然穿着手段相似,却不见得就是他们。这种手段谁都可以模仿。我更担心的是,镇北提督府的事。提及镇北提督府,不免想起倭人,如若又是那群人。。。。。。”
“那么麻烦就大了。”林不怕冷冷道,“不过,你将他们两个留在身边,既可以保护他们二人,又能守株待兔,却是再好不过的主意了。”
夏艺正点了点头,“不过今天这酒却难喝的很?”
林不平哼了一声,感到周遭有人盯着自己这边似的,便向夏艺正投去一个目光。夏艺正回了他一个见怪不怪,随他去吧的眼神。林不平心想,“自从沾惹上这个事件,几日来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却还真是见怪不怪了。便是问道,“这案子你倒是破的如何了?”
“这密室杀人案将锦衣卫,六扇门,镇北提督府,还有那伙人都被卷入其中,便是江湖中人也尽数来插上一脚,可以说是混乱的很。我也很想尽早将那凶手揪出来瞧瞧呢。”说罢,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望着远处一桌人苦笑了一下。
“嗯?”林不平用余光扫了扫身后一桌人。
夏艺正道“这群人是百草门的人,却未曾料到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却也关心起扇子盗了。”
“你却如何看出这伙人的来路?”林不平低声问道。
夏艺正喝了一口酒,道。“那伙汉子怕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穿的这般斯文模样,却是叫人看着别扭。看他们几人吃饭时的样子显然是穿不惯这长袍大袖,且再看几人的手掌,皆是右手粗糙宽大,左手却较之娇小白皙,这是因为百草门的人总是在采药时左手佩戴手套右手握着药镰所致。你看他们脚上穿着的靴子,没有蹬过马鞍的痕迹想必是乘船而来,那便是从南方而来。方才我听他们谈吐,虽然有意隐藏乡音却难掩细节,应该是巴蜀一带生活的。而百草门正在南方。几人方才谈到刘掌柜的,加上地上放着布袋,想必不会是跟铁匠铺的刘掌柜的做的买卖,而是药堂的刘掌柜吧。再加上这几个人喝的是自己带的雄黄酒,以及我看到有个汉子手臂上尽是疤痕,这是由于用短手兵刃与人交战时所留下的伤疤,还有一个汉子手掌上有一个五步蛇的咬痕,可以解这种巨毒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罢……”
未等夏艺正说完,林不平已然将手一摆,“你别说了。”
夏艺正冷冷一笑,又是喝了口酒。“再加上这一众名门,现在,这青石镇便有趣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