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方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出方然的疑惑和惊讶,洛桑上师赶紧解释:“客人千万不要误会,昨日给我这不成器的徒弟讲经之时,就感觉到一股天地之气剧烈波动,一时好奇,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客人有这般本事了,这才特意请来一叙,没有别的意思。”
房门之外传来一句藏族,洛桑上师轻轻应了一声,却见那先前离开的中年喇嘛端着银盘进来,银盘之上放着酥油茶和糍粑。
银质的小壶倒也是做的格外精巧,镶嵌这红色的宝石,锡质的茶杯有三个,泛着余温的酥油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倒进茶杯之中,洛桑上师怀的小沙弥确吉顿珠吸着鼻子悠然转醒。
洛桑上师,宠溺的摸了一下顿珠的脑袋,朝方然歉意一笑:“我这不成器的弟子,让客人笑话了。”
顿珠被酥油茶唤醒,顾不得解释,拿起桌上的锡质杯子喝了一口酥油茶,砸吧砸吧嘴,朝一旁中年喇嘛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方然疑惑,洛桑上师笑着解释道:“这孩子嫌他师兄,今天把酥油放多了。”
看到一旁的方然,顿珠这才顾起形象,吹了吹杯中明显不烫人的酥油茶,忍不住美美的喝了一口,一口流利的汉语朝方然打招呼:“我叫顿珠,你可别信我师傅说的话,我师兄天天都把酥油放多,说了他也记不住,唉。”
洛桑上师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一下顿珠的屁股:“辛亏你师兄走了,听到你这番话你师兄得有多伤心啊。”
顿珠嘟囔:“可师兄每次都把酥油放多了啊,好腻。”
洛桑上师朝方然解释:“晚年收了顿珠做我的徒弟,小孩子心性,听说我去过中原,硬让我给他教汉语,说他以后也要去中原游历,不到一个月汉语说的比我流畅多了,我都没看见他这么用心学经文,唉。”
洛桑上师慈祥的看了一眼一旁吃着糍粑喝着酥油茶的顿珠:“慢点吃,别噎着。”嘴里轻语:“我的顿珠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顿珠很快原型毕露,那袖子摸干净嘴唇上的酥油:“你呀就没想让你这个最聪明的弟子快快长大,不然怎么昨晚逼着我抄那《俱舍论?》”
洛桑上师脸上挂不住,佯怒道:“胡闹!”
方然善意一笑。
顿珠性子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羊毛地毯上,看了一眼方然,朝自己师傅说道:“引起天地之气的人应该就是他了,丹田位置有一个小人,应该就是道家所说的原型了。”
方然差点被杯子中的酥油到,这顿珠不简单啊。
顿珠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很快就忘了这一茬,揪了一撮地毯上的羊毛,方然:“你从中原来,中原那边繁华么?”
方然考虑良久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元宵节小叶子买的一个万花筒,送给顿珠。
顿珠没见过万花筒,把玩的不亦乐乎,时不时转动一下筒子发出惊叹声。
方然在一旁轻声问道:“好看么?”
顿珠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千般红尘,万般俗世,皆如你眼前的万花筒。红尘在内,你在外。镜中虽好,一切均是虚妄,境外在坏,万物皆为真实。别忘了你在哪里,也别被红尘迷了心。”
老喇嘛合十双手:“大贤之士!”
顿珠放下万花筒,似有所悟。
此时快到中午,方然不知那布达拉宫之上,摇摇生出一尊巨大的佛陀之像,盘着双腿,双手合十,面无表情。
布达拉宫中,所有经筒无人推动,却旋转不止,酥油灯仿佛有清风拂过,左右摇摆,却是燃烧的更加亮丽,僧人脸上浮现佛光,诵经不已。
布达拉宫外,聚集无数信徒,纷纷跪在地上,虔诚叩首祷告不已。
布达拉宫上,佛陀盘坐在莲花坐台之上,身前浮现三千诸佛,或喜、或悲、或怒、或悲,颂唱不已,佛陀轻声开口,却已是震碎云朵无数:“唵嘛呢叭吽。”诸佛齐诵:“唵嘛呢叭吽。”上彻云霄,下彻黄泉,良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