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稼轩斥责道:“不许妄议上峰命令,你是想挨板子了吗!”
严寒透过易稼轩看似强硬的话语,看出他深深的无奈,道:“易大哥那么好的功夫,为什么要做这劳什子的将军,当官的有几个好人?大哥一心为民,反而无端受气。”
易稼轩慢慢站起,正色道:“朝廷昏庸,奸逆当道,我岂能不知。”
严寒道:“那还为他们卖命?值当么。”
杨纪堂也劝道:“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易稼轩纵然不肖,也不会为昏庸无道的当朝去做鹰犬,只是吐蕃大军所到之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我自负一身武艺,难道去做眼不见、耳不听的瞎子聋子么?大不了马革裹尸,纵死侠骨在。”
刘皓道:“大哥志气坚韧,不会轻易改变。”
易稼轩道:“你们已经看到了纪堂兄弟,也知道我没什么大碍,还不抓紧回去。”
彼时夜已深了,秦鹏刘皓离开了易稼轩的府苑,易稼轩为严寒和杨纪堂分别安顿好了客房,大战一天,皆是疲惫不堪,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月色皎洁,星光闪烁,鸣虫不住叫着,更衬得夜色深了许多。
凤翔府东城墙向外绵延数里,一道火炬组成的长龙排开,胡荫泽站在长队最前方。伴着节度使十万大军来到,胡荫泽于队首跪倒,恭敬喊道:“胡荫泽率凤翔府军、政众僚属拜见节度使大人。”
万余兵将齐齐拜倒,山呼:“拜见节度使大人!”
十万大军之中,走出八抬大撵,亲兵拥于左右,轿帘拉开。节度使王允雍容走出,气度华贵,慢慢下轿,执手道:“恭请圣谕。”
王允之外,众人尽皆拜倒。亲兵恭敬展开谕旨,朗声念道:“擢王允任凤翔节度使,统领凤翔所辖诸府、州、郡一切军、政事物,所至之处,如朕亲临。”
众军山呼:“恭请圣安。”
王允道:“圣躬安,众卿平身。”
亲兵收了圣谕,王允走上前问道:“荫泽啊,听说你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痛击乞臧大军。”
胡荫泽道:“全赖圣上神威,三军用命,荫泽只是从中调度而已,总算不辱上命。”
“荫泽过谦啦,大战至今,各州府能胜得乞臧的,唯你一人尔。”
“节度使大人谬赞,荫泽愧不敢当。”
“你们凤翔的各属僚全部到齐了吗?”
“那个……五品游击将军易稼轩未至,其余人等尽皆来齐。”
“哦?他为何未到。”
“禀大人,易稼轩举止邋遢,容貌不雅,略有不敬之嫌,下属担心其惊扰大人,故责令其回府反省,日后再行拜见大人。”
“军中将领,不修边幅,无伤大雅,荫泽无须太过谨慎,我倒听说,易稼轩号称军中第一高手。”
“哈哈,易将军功夫确实不错,只是有些任性妄为了些,与乞臧大战,不顾后军配合,执意前杀,损伤了数千将士的性命。”
“哦,”王允眉头紧皱,“原来这样……明天带他来见我。”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