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馍馍吗?”
“烤馍馍也吃了好几天了啊,再说只有这么大一个,根本吃不饱啊”少年用手胡乱比划着,满脸愤慨,平时微微眯着的丹凤眼也努力睁大。
明明自己就是个被捡回来的,还那么多话。
招弟觉得简直压不住火气:“像您这样的尊贵人儿,又怎么会吃得惯我们这乡野小民的吃食,只怕吃多了也会脾胃不和,还是少吃一点比较稳妥。”
少年的丹凤眼又眯了起来“饿到孤,孤饶不了你们村里的人。”
他已经发现了,每次他急了说孤的时候,招弟的态度就会软一点。说到村里其他人的时候,态度又会软一点。
就像是知道孤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似的,怎么会呢?这么小的人儿。
说话竟然也全不像是出身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家。
招弟觉得已经忍无可忍了,小拳头攥的紧紧地,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人小,吃的少,每天只能省下这么多偷偷带出来,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少年听到这里知道改善伙食无望了,把自己死死摔在床上,仿佛了无生趣。
摔死你算了!!!
这人身上仿佛没有二两骨头的样子,全不像是封建礼教精心教导出来的统治阶级。
头两天还好,后来却完全像破败破摔,丝毫不顾形象了。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招弟默默叹息这人是投错胎了,若是投到哪家泼皮无赖家里,子承父业是没有一点压力的。
“已经五天了,追你的两个人也没有找回来,也不知道是你命大,还是我命大。”招弟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其实也是害怕的。
“自然是孤,孤自然逢凶化吉,洪福齐天。”少年懒洋洋的说。
你的脸呢?您都洪福齐天到村儿里来了好吗?
招弟真的受不了了,犯了个白眼:“那个洪福齐天的小少爷,你们家里到底什么时候来接你啊,不会是…….你在家里讨厌的很,根本不想找你了吧?”
“瞎说什么呢?,本少爷自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那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呢?这屋子本是给村里猎户歇脚用的,这些日子秋收大家都忙才没有人过来,过些日子只怕就不方便了。”招弟说到这里确是真的有点犯愁了。
若是这里不能住了,自己并不知道要把这少爷安置到哪里。
家里是绝对不行的,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再给人家招来祸患哪里能行。
虽然现在离祸患也不远了,这事真的不好解决。
招弟兀自想了半天,不由抬头向少年望了过去,却发现少年呆呆的望着角落,长长的睫毛垂着,面上竟带着两分隐隐的担忧与焦虑。
一改之前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招弟心软了一下,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独自一人在这儿穷乡僻壤的,随时都有可能有有追兵找过来,哪有不害怕的呢?
不希望他这样消沉下去,现在这么个情况,要是这人生个病什么的,情况可就更难控制了。
招弟想了想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认识几天了,还不知道要打多长时间的交道,总是你来你去的也不好,你叫什么呢?”
想了想又说:“若是不方便告诉我,好歹告诉我一个代号,胡乱叫着也就罢了。”
少年晃了一下神,随即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对着招弟,眼睛闪闪的,像是有星星装在里面,“秦容……我叫秦容!”
听着倒像是真名的样子。哎……随便吧。
“我叫招弟。”招弟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想两人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像自己这种升斗小民,只怕出了这个门,这位少爷也就将自己的名字忘了。
秦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招弟?好名字!”
招弟已经被他锻炼的水火不侵了,连根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捏了一下土豆,觉得已经熟的差不多了,抓起这位少爷之前脱下的大氅,拖着递给了秦容。
秦容的眼角不住的跳动“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衣服呢?”
“我穷,你看起来到是挺富的,应该不会在乎一件衣服吧?”说的挺客气,微微挑起的眉眼却无不在说“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咬我啊?”
您穷您有理是吧?
秦容无奈接过烤土豆,来回倒了几次手,感觉凉了一点,吃了起来。
速度不慢,却偏偏让人感觉斯文有礼。
招弟觉得这大概是他最像一个古代贵族的时候了。只是可惜是个只能吃烤土豆的落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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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第二天秦容真的生病了。
招弟早上带着一个杂粮馍馍来看秦容的时候,秦容还在睡觉。
招弟叫了他两声,他却没有起来,更没有像以往那样抱怨招弟来的太晚。
招弟走近一看,秦容呼吸声沉重,面色潮红,伸手在额头上一摸,心里一紧,秦容这是发烧了。